村民们的叽喳议论,被一大早就悄摸过来的何花兰全听在了耳朵里。

听得她一肚子气。

些个烂嘴婆娘,真能碎嘴子。

何家这才高兴没几天,就乐极生悲的也遭了偷。

咽不下这口恶心气儿的何国庆苦思冥想了好些天,究竟是谁干的这孽事。

猜会不会是本家干的,于是气呼呼地跑过去吵嚷算账。

本家平白无故被冤枉偷东西,气得跟他大打出手,一阵乱棍给他敲了出去。

闹腾完几个本家之后,何国庆才想起会不会是那天用红薯换兔子腿时,被那猎户张老头察觉了端倪?

于是又去张猎户家闹腾了一趟。

而张老头虽说老了,但他儿子张元宝可正年轻力壮。

猎杀野味儿见血一辈子的张老头,心也是个冷酷无情的,张元宝自小受他的冷酷教育。

面对何国庆的上门讲道理,谁跟你讲道理,咱不要道理,咱要粮食。

几闷棍儿就将何国庆给敲跑了。

到处碰得头破血流不说,还把几个本家给得罪了一趟。

后来没法子,只能又去本家低声下气求扶贫一把,把早前分的洋芋和红薯多少再分点儿给他,免得一家子没口粮吃真遭饿死了。

可哪有那好事,哪有他这样前脚过来张嘴就骂,后脚又过来要东西的。

直接给他扫了出去。

回到家,何跃还哭闹着要吃肉,要吃大米饭。

何国庆听得烦躁,扭头就将火气撒到何花兰身上。

让她去东村找谢家索要离婚赔偿,旁人家离婚都得分财产,凭啥咱就得这么善良,啥也不要就走了。

没门儿!

至少也得把早前退还的那四袋精粮要回去,要不就把谢兴带走,让谢建国每个月给抚养费!

何花兰心里也念想着儿子,且被父亲这么一提醒,带走儿子能每月拿抚养费,心里自然一顿心动。

她眼瞧着谢家家院里在晒好些红薯叶呢,那些红薯也光明正大地摆在地上晾着等出苗。

看一眼嫉妒一眼。

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儿,又守在谢家门口个把小时,终于熬到谢建国骑车出门去上班,知远出去瞎浪。

若是俩大男人在家,她是指定拗不过的,就得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行动。

等到谢家只剩杨舒芬和谢桂花俩大人,她们正要带着谢兴一起上山去。

何花兰突然从路坡边冒出了头,趁两人没回过神,一把就要将谢兴拽过去。

谢桂花果然愣着,反倒是杨舒芬反应稍微快些,一反手将小孙儿藏在了自己身后头。

“你还有脸过来!你要干啥子!”谢桂花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张嘴臭骂:

“都离婚了你还过来干嘛!咱家不欢迎你!”

“谁要你欢迎啊?”何花兰张着刀子嘴,哪句话伤人就说哪句:

“哎哟前小姑子不在婆家待着,咋天天在娘家待着呢,也不怕被村里说闲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前小姑子你也离婚了,被婆家赶走了,成了没人要的二手货了呢。”

突然听了一耳朵难听话,谢桂花被气得差点当场哭出声。

在婆家遭了三年委屈,这些时日可算过得舒坦些,猝不及防又听见难听话,她的弱心脏一下子有些受不住。

杨舒芬叫谢桂花将谢兴先带回家里,这么一会功夫间,何花兰泼妇气场大开,一点也没打算收敛。

继续张嘴就是一顿咄咄逼人:

“我是跟建国离婚了不假,但是离婚得分共同财产的!”

“真以为我啥也不要就这么轻松地走了?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