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这啥子猪毛菜,喝着有用。”

“嗯,”杨舒芬随和的搭腔:

“你爸那是头风了,喝这个能驱头风,驱一驱就不头疼了,喝完再来拿,咱家里还有。”

不知为何,刘刚感觉杨舒芬慈祥的就像自己的亲长辈,也确实,他爸妈都是脾气暴躁的,而杨舒芬总是这般慢条斯理,向来不跟人大声说话。

于是鬼使神差的就将肚子里的压力,发牢骚似的跟杨舒芬说了说。

他在愁生产队开工的事儿,以及村里的口粮撑不到年底这要命事儿。

“感觉杨大娘您是个有主心骨的,这趟闹灾,村里各家各户都在慌,您倒不慌的,要不,您说说您的看法?”

杨舒芬随和的笑着,嘴唇子不动声色的蠕动起来:

“叫各家各户在自个儿的屋前屋后开辟三分田种红薯呗,这么一来,口粮有了,也不妨碍责任田的耕种。”

“那咋行!不行的!开私田属于投机倒把!”

“哦,那就饿着呗。”

第34章 开辟新思路

刘刚也是老实了一辈子的小农民,哪有那胆子跟规定对着干。

总之这年间就俩合法谋利的路子,要么加入生产队,要么进厂上班。

敢倒腾别的,都得打靶子。

且村里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心思,举报投机倒把是有奖励的,谁敢保证村里所有人都能一条心?

难保哪天村里冒出来个坏心的,只图自个儿活,为了获得奖励,把全村都给举报了。

再有,镇上隔三岔五派下来纪律巡逻组,被瞧见了也是完犊子。

这风气叫世道像个大高压锅,所有人都被压在里头不能动弹,喘气都觉着压抑。

就在刘刚要背上猪毛菜,道谢之后悻悻离开时,杨舒芬又开口说话了:

“镇上不是在宣传学大寨吗。”

“昂,杨大娘您还知道这个呢,”刘刚没多想啥,背课文似的回应道:

“大寨村山多地少,土壤贫瘠,他们村通过艰苦奋斗,治山治水,在艰难的条件下开荒出了很多责任田,实现了产量的大幅增加。”

顿了顿:

“这跟咱有啥关系,咱村儿地是多,但人口就这么一百来户,开出来了也没劲儿伺候啊。”

“是啊,”杨舒芬顺着茬儿,给他开开思路:

“屋前屋后开三分地会被说是开私田,那就在责任田旁边再开百来亩地种红薯呗。”

“就说是在学大寨,尝试增加责任田面积呢,这么一来,巡逻组就是瞧见了又能说啥?”

“等熬到了年底,再说尝试失败了,责任田亩数增加失败,这不就完了。”

一席“诡辩”,给刘刚听得一愣一愣的。

是嗷,实验田,就能不算在责任田里了,责任田的亩数不增加,要交的公粮就也不会增加。

“实验田”的收成就能全部自留。

“诶?我咋就没想到呢!”

而且以搞实验田的名义倒腾的话,就直接指定哪户“实验”哪块地。

收成归自个儿的情况下,应该就不会偷懒了,想饿死那就随便你偷懒。

思路一开,刘刚恍然大悟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可是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早前没预料到会闹蝗灾,供销社还以正常价儿卖红薯,这会儿供销社也断货了,镇上也不送货下来,红薯苗上哪儿弄去?”

默默听二人对话的谢建国,现在真想掐死自己。

要是自家的老底儿没被刨,那些红薯就能光明正大卖给村大队当苗子了。

血亏啊,血亏啊。

不过林栋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