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庆一向宠着老何家的独苗苗,这年间吃肉难啊。
但再难他也能想着办法。
想着很久以前自己年轻时还没有公社那会儿,村里的张老头是有名的猎户,后来搞公社了,不许打猎了。
但打了半辈子猎的张老头哪可能消停,兴许隔三差五往山里钻也没准儿。
没准儿家里还有腊着的野味呢。
于是何国庆抄起蛇皮袋,往里头装了三十斤红薯,趁夜背拐着去了趟张家,打算用三十斤红薯跟张老头换三斤肉。
张老头老了,脑子已不那么好使,但他儿子可还年轻着。
想拿三十斤红薯换三斤肉,做梦呢,一斤,最多一斤,想再多您还是回吧。
在张老头家一顿嘀咕拉扯,最终小张勉强同意用一斤半腊兔腿,换下这三十斤红薯。
只是何国庆前脚满意而去,后脚,张家父子就相互嘀咕上了:
“村里的庄稼遭蝗虫吃了个干净,他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红薯?”
“儿,你趁着月黑风高,摸去何家瞧瞧情况。”
张元宝在田埂里一直捱到了后半夜,才终于等到何家屋里熄灯。
不过何家屋里熄灯前,他偶然瞧见何国庆父女两扛着锄头从南边走出来。
二半夜扛锄头,太可疑了!没准儿是投机倒把呢。
等到机会翻进何家土墙的张元宝直接摸到了在院里的灶房。
此处有地窖,用来存洋芋和红薯。
这俩东西囤放着会散出来毒气,几眨眼功夫就能将一个成年人撂倒,所以不能收睡觉的屋子里。
悄摸摸到地窖的木门后,打开。
张元宝屏住呼吸擦亮一根火柴。
火光亮起的刹那,他差点当场惊呼出声
那地窖底下竟堆着满满的红薯和洋芋!
一千斤打不住!少说二千斤!
这年间各家各户都在忧愁饿肚子的事儿,瞧见了粮食,跟老鼠瞧见米缸没区别。
张元宝赶忙跑回家之后将所见告诉他爸。
张老头得知这消息,坐不住了!
他眼底泛精光。
何家这粮食来的肯定不光彩,投了他们也只能当哑巴不敢言。
担心夜长梦多,拖久了何家可能会把存粮转移藏起来。
但就他父子俩搬走不了多少,且可能会被发现。
张老头决定让儿子去叫来村里相熟的几家。
既然决定了偷,那就把事儿做得利落彻底。
把握住难得的时机,一口气偷精光!
次日一早,朱牡丹早起准备煮一锅大米红薯稀饭当早饭。
来到灶房地窖后不久。
灶房里传出凄厉惨烈的杀猪叫。
……
谢家,谢建国精神抖擞地从床上跳起,去隔壁屋瞧了瞧还在熟睡的儿子谢兴。
心想捧上了铁饭碗,就算离婚了,自己也有能力独自抚养大儿子。
压力一扫而空。
来到堂屋时,意外的还有惊喜。
“大哥,化工厂灰尘大,这是我特意给你缝的纱布口罩。”
谢桂花手里捧着厚厚一摞纱布口罩,她拢共缝了十个,能叫大哥换着戴。
“昂。”谢建国接过口罩,心里被亲妹感动得不行。
因着从小一起长大,谢桂花总是心思细腻的,这叫谢建国产生了错觉,以为女人的心思都是这样细腻。
一场失败的婚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
“大哥,你快出来。”知远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谢建国走出堂屋,第一眼就瞧见院子里竟摆着辆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