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没个人,更不提有口饭吃,只得悻悻的后脚跟过去。

兴许祭扫过后,那些祭品能吃饱一顿。

祖坟在后山的荒郊野岭,杨舒芬离着大老远就瞧见后山这沟子里,到处都烧焦得黑乎乎。

往时清明前后雨纷纷,近两年却闹了干旱。

肺属金,火克金,祖坟十有八九已旱的开裂,又遭了山火。

而水克火,打理打理坟头,平衡平衡五行场,再多喝水。

能清一清肺里的脓,缓解肺疾。

杨舒芬从兜里摸出水符。

水符“呼”的一声自燃,杨舒芬就地拍坐到土地上,就地用暖水瓶的盖子接水喝。

几口温水下肚,感觉舒坦了些,不咳了。

偶然跟过来的谢桂花撞见这一幕,被无火自燃的黑符吓了一跳。

她揉眼。

眼花了?

她定睛看杨舒芬。

模样是她妈,就是气质变得........她也说不上来。

见杨舒芬没带祭品,她有些失落地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先回家。

饿。

若是有头活猪摆脸前,她能一口气吃掉一头猪。

…………

杨舒芬知道,光是调节气场平衡还不够,还是得弄点儿药吃。

正经药甭想,家里的钱都在何花兰手里攥着,分币都不指望能抠出来。

粮本上就剩个不到三十斤米,这点儿米还得挨到六月生产队收成时。

上山采摘野菊和野桑,煎个桑菊饮喝个十来天,肺里的脓能清个七七八八。

最主要的还是得改善家境,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实则万事兴了才能有家和。

治家,家至少得有个家的样子。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好过,都被按着脑袋在生产队里干大活儿,吃越来越稀的清水大锅饭。

这么下去指定不行的。

杨舒芬想起往年村里有俩青年,托关系进了镇化工厂。

结果这铁饭碗还没能捧两年,就脸白身子枯地回了村里养病。

在化工厂干活的工人,十个有九个半有肺病。

煎制些桑菊饮,叫整日在外头当街溜子的好小儿拿到化工厂外头,按五分钱一杯卖给那些工人。

不出三五日,这个家就能有些起色。

杨舒芬一路打定主意回到家,钻进了自个儿屋里头。

连着使出六张水符。

“轰……”

躲在外头想佯装刚回来的谢桂花抬眼看天,哟,旱了快半个月的老天爷,现在竟乌云密布。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毛毛雨,不过毛毛雨就下了一阵儿就过去了。

她透过破烂木窗往里头张望,恰好瞧见亲娘随手将黑纸凌空一抛。

黑纸竟“嘭”的一声自己燃烧起来。

???

不是眼花?

“桂花咋回来了,不进屋?”

谢知远在外头浪了一天,自然是啥也没浪着。

惯例的踩着晚饭点儿回到家,跟谢桂花随意的打个招呼,就钻进屋去瞧瞧晚饭做好了没有。

结果连大碴子稀饭都没个,他气闷地钻进老娘屋里。

正要发脾气指责亲娘咋不做晚饭,是不是想饿死他时。

谢知远就惊讶的瞧见老娘坐在木桌前。

正捏着原子笔……

写字?

老娘不是文盲来着?啥时候学会写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