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也听见桂花的喊声。

知远没法子,只能等谢桂花将碴子面稀饭熬煮好了之后,由她将这顿糙伙食接济出去。

连着好几天,知远都有意的早早起床在门口等,大老远的一瞧见她身影,就立马招呼她过来谢家。

这些天里,知远也屡番试探着给些好的。

徐思思依旧坚持不要。

知远心里对她的好感就越来越强烈。

“全体村民注意,各家各户地立即过来食堂开动员大会!”

村间广播响起电流声,刘刚的叫唤重复回荡好几次。

杨舒芬一家子应声来到食堂。

这些天村里骂外人骂得越来越难听。

必须批评批评那几户不给剩饭还骂人的,免得时间一长结下梁子,冲击了村内的和谐稳定。

虽说是外村人,但不也是同胞,应该团结一致度过时艰。

结果他刚开了个口子,村民们就炸了!

“刘村长!你倒是说得轻巧,团结,团结个鬼!”

“我们村子里本来就没啥余粮。”

“就是啊,眼瞅着要准备过冬了,却连做条棉裤的钱都掏不出来!”

“你倒是好心!你好心你拿自个儿家里的余粮接济去!甭拿我家的借花献佛!”

“穷啊!娃儿长大了还穿着小衣裳啊!脚踝子露出一大截裹不住!”

动员大会变成了诉苦大会。

各家各户都在哀嚎自家有多难,实在不行猪崽鸡崽都只能卖了,不然人被冻死了咋办。

虽说驿马镇的位置不南不北很难冻死人,但冬天也会下雪。

村里的王大海天天被讨口子的大清早敲门要饭,烦都烦死了。

趁着这会儿的咋呼劲儿,他扯着嗓子一通嚎:

“我东村全体一致认为应该赶走他们!让他们去别处讨口子去!”

“天天死乞白赖的一大清早就来敲门!比闹鬼还晦气!”

“是啊是啊,刘刚你还是我东村的队长呢,你却胳膊肘往外拐护着外人!”

“你应该护着本村!赶走他们才对!”

话茬子朝刘刚的主题的相反方向失控。

站在人堆里的杨舒芬在知远耳朵旁说道:“我们村能合法开辟实验田,你去跟刘村长提议一嘴,提议用这些外村人帮我村增辟实验田,辟来种萝卜和洋芋,让外村的来出这力气,争取能赶在十二月收成一茬儿。”

“这么一来,他们能有点儿口粮上的弥补,等他们走了之后,还能给我们村留下一片新开的地。”

恰好知远正担心这些外村人被赶走呢,若是赶走了。

他怎么见徐思思!

杨舒芬贴心又适时的提点,让知远心花怒放。

本来生产队就一直想招揽知远加入当个技术员,只是他一直眼高手低,瞧不上生产队。

见知远上前来。

刘刚立即道:“知远想通来村里当技术员了吗?”

知远笑道:“村长,我是来给你出谋献策的。”

“说说?”刘刚此时焦头烂额,听到他的话,眼神发亮看着他。

知远将杨舒芬说的话,一字不差复述。

刘刚虽说没咋读过书,但还是有些长远目光的。

村里没有农机,所以伺候不了多大的公田。

但是知远有造人力农机的手艺,可以扩公田!

若是能成,他们伺候二千亩公田都不是问题!

杨舒芬站在不远处看知远时不时瞥一眼徐思思,心底啧了声。

怪不得这几天,早早就起来跟她一起在灶房。

小子,发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