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沉,冷声道:「传柳红。」
柳红进殿时,正值辰时。
皇后未遣婢女屏退,而是亲自提笔,摊开桌上的薄册。
「说吧。你与杏儿,谈了什么?」
柳红一惊,跪地叩首:「回娘娘……她问了些……问了些娘娘的起居用药……奴婢……不敢多说……仅草草打发她。」
「不敢多说?」皇后盖上笔,「你们几乎夜夜相谈,怎可能什么都未告知?」
「娘娘!奴婢冤枉!杏儿说许久未见,总是都要攀着奴婢闲聊几句才肯罢休」
「贱婢!还敢欺瞒本宫?」
皇后一声怒喝,长袖一拂,立刻命人将柳红拉出杖责二十。
殿外,杖声密密传来,众婢跪地颤栗。柳红虽极力哀求,却未能洗清嫌疑。
清凉殿,夜色朦胧。
怜儿倚在榻上,杏儿退下后,她伸手将夜帐拉下,声音轻得如风:
「忠狗失信,主子只会以为狗咬了自己。这鞭子……却是娘娘自己拿的。」
怜儿下这一步棋算是赌对了,柳红句句属实,却因皇后最近忌惮她,本就易生疑心,且她令杏儿只是与柳红简单攀谈,却无人会相信,如今这备受宠爱昭仪的婢女,竟还会想与旧人谈天,当一切的合理皆建筑在不合理之上,那即使柳红坦诚相告,听在皇后耳里也会是虚言。
皇后昔日出名的就是性情温和,待下宽容,而如今冯小怜把她最后这层皮都撕得彻彻底底。
当晚,高纬闻知此事,大怒道:
「她亲手杖责自己的心腹?这贞容殿还能留人么!」
他转向怜儿,语带怒意:
「若将来你也与她交心,是否也会被这般下场?」
怜儿低眉含笑,温声道:
「臣妾不会与人交心,臣妾只与陛下相知。别人……不值。」
高纬闻言,将她拥入怀中,长叹一声:
「贞容殿先前让妳绝子,后又苛待下人,实不宜再居正中。」
这一夜后,皇后被褫夺中宫宝印,贞容殿的六名宫女被调往杂署,怜儿由怜昭仪被擢升为淑妃,六宫先暂由怜儿统理。
整个中宫,只剩皇后与一婢女照看,从凤主之尊,坠至孤居之冷。
而怜儿,已不只是清凉殿的主子,她成了整座后宫的风眼。
0013 第十三章 玉体横陈
正是春寒料峭时节,朝堂殿内却暖香四溢,红烛摇曳。
高纬半倚于殿中玉座之上,手中玉杯轻晃,眼神醉意迷离,朝堂之上,十余名亲信重臣分列两旁,皆低首不语,不敢直视中央那抹惊世身影。
冯怜儿,绝世之姿,玉体无瑕,当真是世间少有。
她依帝命,缓缓解去罗衣,衣襬自肩滑落,堆积于足踝,赤裸着细白如雪的躯体,在红毯之上跪坐而下。长发如黑瀑倾泄,掩不住高耸挺翘的雪乳,粉蓓微挺,随着呼吸轻颤。
她低垂眼睫,任由众臣的目光如刀割肤般落下,却无一丝羞怯。
这一刻,她是任由帝王炫耀、将自身化为权力象征的献祭。
高纬举杯而笑,声音中带着张狂与癫醉:
「朕得此玉人,世间无双!今日列位卿家随朕共饮,皆一同欣赏朕之天下尤物!」
他大笑着,命怜儿平躺于红毯之上,双臂高举过头,雪嫩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柔光,细腰盈盈一握,双腿修长微曲,花瓣处虽被长发半掩,却更添无尽的遐想。
有年老的宰臣背过身去,额上冷汗直冒;有少年新贵忍不住咬紧牙关,手指在袖中紧攥;更有胆大者,暗自吞咽口水,眼神贪婪。
而怜儿,只横陈在地上,任由万目贪婪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