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露出了些微曙光,她都没能理出头绪,也丝毫没有睡意,只睁着双眸直直盯着床榻的宝顶。

身侧的燕景焕动了一下,好似有要醒来的迹象,沈星晚恐他担心,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燕景焕醒转来,微微低头看向怀中的沈星晚,小姑娘紧闭双眼,纤长睫毛止不住地轻颤不已,似蝴蝶振翅。

他心下了然,小姑娘这是心里装不得事儿,愁的一夜未眠。

他唇畔牵起一抹温柔笑意,俯首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睡罢,别担心。”他低低呢喃,“没事的。”

随后,燕景焕轻柔起身,尽量避免吵醒‘熟睡’的沈星晚。

门扇被轻轻阖上,沈星晚缓缓睁开双眸。

她轻轻起身,披上一件外衣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默默盘算着或许得先从唐琳儿身上下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略显疲惫的面颊镀上柔和的光芒。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唐琳儿肯定是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听见动静,几个丫鬟轻轻推开门扇鱼贯而入,脚步轻盈如小猫一般,准备来伺候她洗漱。

沈星晚微微抬手,屏退了丫鬟们,唯独只留下了绯云一人。

她问绯云:“之前知晓唐琳儿雪花砒霜来历的那个大夫,你还能找到他么?”

“自然能呀。”绯云拧了热布巾,随口答应着:“他在城西开医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姐找他做什么?”

“你替我去找他,顺着他这条线去查查唐琳儿的身世。”

从前沈星晚只大概知道唐琳儿是唐家的一个庶女。

几年前唐家突然出了变故,一夜之间,唐琳儿的父母、姨娘和嫡姐全都死了,唯有她一个孤女侥幸活了下来。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故,他们又是如何死的,沈星晚的父亲和阿母一直讳莫如深,从不肯提及。

这些年来,因着怕伤了唐琳儿的心,也从没有人问起过。

但今时不同往日,沈星晚必须得好好了解了解这位相处了好几年,却始终令人捉摸不透的妹妹了。

绯云微微颔首,聪慧眸中透着机敏,活似一只机灵的小狐狸。

她晓得此事的严重性,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小姐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绯云聪明,无需多言便能领会到沈星晚的意思,沈星晚相信她能办的很好,便也不再言语,阖眸疲惫靠在太师椅上,任绯云执了檀梳替她挽发。

梳洗完毕,绯云为她换上一身素净淡雅的宫装,月白襟口绣了一支清新脱俗的兰花。

见她脸色不太好,又替她薄薄施了些脂粉,略盖了盖眼底的乌青和疲惫。

可无论如何粉饰,也遮盖不住她担忧的神情。

沈星晚穿戴好后,匆匆出了摄政王府,坐上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入宫后,她径直往长春宫去了,德妃宫里的春姑姑早已候在门口,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她一见到沈星晚,忙远远迎了上来,微微福身行礼,“王妃娘娘,您可算来了,快进来罢。”

沈星晚也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她:“公主现下如何,可还好么?”

春姑姑叹息了一声,无奈摇头,眸中满是忧虑,“唉,公主将自己关在房里,既不肯用膳,也不肯见人,把宫人全撵出去了,谁也不许靠近。”

“德妃娘娘在房里苦劝了许久,可公主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德妃娘娘哭得伤心力竭,才刚刚被扶回寝殿去歇息了。”

沈星晚听了,心下难过,也跟着酸了眼眶,她咬了咬嘴唇,“我去看看她。”说罢,便提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