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自己被幽禁在府中,空有太子之名,却什么也做不了,然后呢,侧妃唐琳儿又传出流产的消息。”

“唉,原本想着陆玉芝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这东宫里也能添点喜气,冲冲晦气,结果谁成想竟然一尸两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暴毙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沈星晚心中猛地一震,讶异望向广安公主。

“唐琳儿流产了?”

她着实没料到这看似平静的后宫之中,竟悄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唐琳儿流产可不是一件小事,而她竟对此一无所知。

广安公主见她这般反应,一脸的纳罕,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沈星晚一番,“她不是你妹妹么?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沈星晚心中翻江倒海一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流产...雪花酥...雪花砒霜......

这几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电光火石间,她心下已有了决断。

唐琳儿此前在东宫的遭遇她多少知道一些。

陆玉芝那般娇纵的性子,岂能容得下她,唐琳儿在东宫必然是受尽了委屈的。

以唐琳儿的心性,极有可能心生怨恨,继而将雪花砒霜掺入雪花酥报复。

毕竟,雪花砒霜与雪花酥上的糖霜极为相似,若有人存心混淆,几乎无法辨认。

想到这儿,沈星晚神情愈发凝重。

她微咬下唇,抬眸望向广安公主,轻声问道:“那唐琳儿如今怎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还好么?”

“不知道。”

广安公主奇道:“她好不好,你这做姐姐的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问我么?”

沈星晚心乱如麻,没有解释什么,只垂首匆匆向广安公主拜别后,便径直朝着东宫赶去。

一路上都能瞧见匆匆往来东宫的宫人,太医和官员,想来那东宫里,如今正乱得很。

踏入东宫,往日的繁华仿佛被阴

霾所笼罩,竟处处透着压抑阴森的气息。

沈星晚悄然来到唐琳儿的房间,房门半掩着,屋内光线昏暗,几缕残阳挣扎着从窗棂缝隙挤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如意见是沈星晚,仍是规矩行了礼,唤了一声:“王妃。”

沈星晚没有理会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琳儿正坐在窗前,听到声响,缓缓转过头来。

视线相交,沈星晚怔了一瞬。

眼前的唐琳儿与记忆中的模样判若两人。

曾经的唐琳儿,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看上去很是娇柔纯真。

她眸子总似清澈湖水,笑起来时两个浅浅梨窝,仿佛能盛下世间所有的美好。

从前在沈府时,她表现得温柔怯懦,遇事总是惊慌失措,习惯性地寻求他人庇护,好似惹人怜爱的小鹿。

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唐琳儿,周身散发着一种冰冷决绝的气息。

她眸若寒潭,冷冽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柔和的姣好面容仿佛被时光重新雕琢,变得坚毅中透出些许凌厉。

她唇畔微微上扬,挂着一丝冷笑,甚为凌厉狠辣。

沈星晚深吸一口气,按捺心中讶异,走上前,轻声问道:“唐琳儿,陆玉芝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那雪花酥里的毒,可是你下的?”

她声音虽轻,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唐琳儿看着沈星晚,眸光没有丝毫回避。

嘴角冷笑愈发明显,没有丝毫犹豫地,她直接承认道:“是我。”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