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呜咽哭泣。
哭声回荡在空旷的甬道里,绝望至极。
唐琳儿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逐渐哭得声嘶力竭。
也不知过了多久,暗红的血液悄然浸透了她的裙底,一滴一滴落在青白地砖上,洇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远远端着一碗水匆匆赶来的如意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跌了手中的碗。
青花瓷碗“啪嗒”一声跌落,水洒落一地,她却丝毫顾不上,心急如焚地快步抢上前去。
如意扑到唐琳儿身边,哭着紧紧抱住她,哭着焦急劝慰道:“小姐,太医说了,您伤得太重,又屡动胎气,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您若是再不珍惜身子好生休养,落了这胎伤了根本,往后可再难有孕了啊!”
“小姐,您快别哭了,咱们赶紧回宫熏艾保胎罢!”
唐琳儿闻言,被雷声惊醒一般,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眸,忽然有了焦距。
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如梦初醒般,这才找到了些许求生的意志。
她颤抖着嘴唇,想同如意说些什么,却又哽住了喉咙似地,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任如意搀扶她站起身来,艰难往东宫走去。
唐琳儿在如意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回到东宫自己的房间。
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保住腹中孩子是她此刻唯一的信念,熏艾保胎成了她能够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意伺候唐琳儿洗漱好躺在榻上,为她掖好被角,转身去准备熏艾用物。
如意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才点燃了熏艾,依照太医的嘱咐为唐琳儿逐一艾灸保胎穴位。
那袅袅升腾的烟雾,带着艾草独特的气息,逐渐在房间里缓缓弥漫开来。
带着希望的烟雾还未完全充斥房间,尖锐刺耳的咒骂声已然自门外响起。
“这是什么味儿?熏得东宫里乌烟瘴气的,晦气死了!”
陆玉芝以帕掩鼻,皱眉闯了进来。
她身着华丽凤袍,妆容精致,却难掩面上厌恶神情。
一进门,她便夸张地捂住口鼻,嫌恶眸光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在唐琳儿身上扫来扫去。
不待唐琳儿有所反应,陆玉芝颐指气使地朝身后随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熏艾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随从们得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熏艾器具一股脑儿地扔出了门外。
精致熏香炉和艾草在粗暴搬动时发出清脆碰撞声,仿佛在为唐琳儿哀鸣。
扔完艾草后陆玉芝仍不罢休,又转头看向门窗,大声吩咐道:“把所有门窗都打开,透透气,这味儿真让人受不了!”
凛冽寒风瞬间呼啸着灌进房间,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刀子,肆意地刮在唐琳儿身上。
唐琳儿本就虚弱得如风中残烛,哪能经受得住这般折腾。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虚弱得几欲晕厥。
她想要开口哀求陆玉芝,可喉咙干涩得冒烟,声音在嗓子眼儿里打转,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心里清楚,腹中孩子危在旦夕,她绝不能倒下。
她用尽全力,想要挣扎着起身去阻止这一切,却只是徒劳地跌回床榻。
身下鲜血仍汩汩流淌,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出,洇湿了身下被褥,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冰冷刺骨,仿佛在一点点抽离她的生命。
如意见状,心急如焚,哭着“扑通”一声重重跪在陆玉芝面前,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太子妃娘娘,求求您高抬贵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