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一愣,望向他,唇角缓缓漾起笑意,却不说话。

燕景焕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汤,递到她手边,眼中含笑,语气却满是打趣:“女侠今日出门惩恶扬善,甚为辛苦,来,喝碗鸡汤补一补。”

他语气温柔,带着一点好笑的调侃,眼底却满是宠溺。

沈星晚瞪了他一眼,耳根微红,垂下眼帘接过

汤盅,小口喝着,鲜香浓郁,汤汁温润入喉。

她轻声道:“若不是你早前拨给我的那些暗卫得力,我一个人怕是斗不过那等泼皮的。”

她顿了顿,抿了一口汤,忽而有些低落地叹息了一声。

“只是...那陈侍郎官职不低,根深叶茂,也不知大理寺会如何判他。”

“会不会官官相护,草草揭过,放虎归山。”

燕景焕闻言未语,侧首望向她,温柔眸底泛起凉意。

他放下手中银箸,“我将他历年所为一一搜罗,罪证确凿,已命人送去大理寺,落款是本王印信。”

他语气平静,无甚波澜:“此人,斩立决。”

沈星晚一怔,手中汤盅轻颤。

她以为今日梨香园一役,是她自己亲手扳倒这个权势横行的贪官。

可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只是拨开了最表层的浮云,而真正呼风唤雨、扫荡暗礁的人,却始终是他。

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忽地汹涌而上。

她低头默然了良久,才终于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燕景焕眉峰一动,显然不喜这个疏离的词。

她立刻意识到这一点,抬头看他正淡淡皱着眉,连忙放下汤盅,漾起笑意:“不说谢谢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那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替他舀了一碗汤,小心捧到他面前,“我借汤献佛,权当谢你啦!”

燕景焕瞧着她一双盈盈水眸,半真半假地认真起来。

他接过汤盅搁在桌上,指尖却未松,抬眼深深看她一眼,唇角噙笑,意味深长:“你若真要谢我......”

他顿了顿,眼尾轻挑,声音微低:“大可换个方式。”

沈星晚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方式?”

燕景焕没有立刻回答,只淡淡扫了一眼里间帷幔轻垂的床帐,灯火在那轻纱之间投下一片暖昧的朦胧阴影。

他唇边笑意更深了,缓缓低头,嗓音像是沾了夜色的酒意,低沉带笑,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蛊惑:

“我自有法子教你怎么谢。”

沈星晚怔了怔,脸上霎时浮起一抹飞霞,热意从耳根一直烧到颈后。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伸手轻轻推他:“你...你不害臊!”

燕景焕被她推得微微后仰,却仍稳稳坐着,一手撑着下颌,悠哉哉地看着她脸红的模样,笑得不紧不慢,低声逗她:“那你今晚,是谢呢,还是......不谢?”

沈星晚羞得几乎要捂脸逃走,偏又舍不得真的跑开,只能咬唇瞪他,咬牙低声骂了句:“无赖!”

而他笑意如风,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夫君我,本就只对你耍无赖。”

夜渐深,帷帐低垂,烛火斜晃,似是连风都染了些情意绵绵的醉意。

芙蓉帐暖,罗幔轻垂,夜色悄然沉寂。

情意缱绻,沈星晚倚在燕景焕怀中,眼角犹带未散的绯红,呼吸浅浅,身子软得如同浸水的绸缎。

她本已酣然欲睡,未想刚闭眼不久,外头却骤然响起一阵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

夹着几道匆促压低的惊呼声,由远及近,仿若狂风骤雨般直扑而来。

沈星晚霎时惊醒,睫毛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