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浮起厌恶,仿佛连提起唐琳儿的名字都觉污秽。

“剥去她的太子妃服制。”

魏子麟冷冷吩咐,语气不带丝毫情绪,“丢到宫外别院去,省得东宫里瞧见了,晦气。”

侍从闻言,心头猛然一震,忍不住抬眼望了魏子麟一眼,犹豫了一下。

魏子麟耐心已然到了极限,他微微侧首,眸光一抬,冷

冷扫了他一眼:“还愣着做什么?”

侍从登时跪地伏身,连忙应声:“是。”

魏子麟又端起酒杯,慢慢转着杯沿,薄唇微启,“不许请大夫,也不许留人伺候。”

侍从闻言猛然抬头,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妃一介弱女子,刚从井里捞出来,本就受寒起了高烧,若无人照料,恐怕熬不过几天......

殿下这...分明是存心要她自生自灭啊。

可魏子麟神色冷漠,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侍从心头发寒,知晓太子殿下这是当真厌弃了太子妃,哪里还敢多言?连忙磕头:“是,奴才立刻去办。”

夜色深沉,月上中天。

一辆低调的马车悄然驶出东宫,沿着冷清的街巷一路往城郊而去。

车帘后,唐琳儿静静地躺着,早已不省人事。

她衣衫湿透,发丝杂乱,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甚至连眉眼间的妩媚都被冻得失去了颜色。

侍从不敢多看,只匆匆将她扔进魏子麟在京郊的一处僻静别院。

那宅院荒废已久,朱漆剥落,庭院里野草疯长,青瓦覆着厚厚一层灰尘,连门窗都透着阴冷的霉味,许久未曾有人踏足过。

侍从们丢下唐琳儿便匆匆离去,连个看守的人都没留。

唐琳儿缓缓睁开眼睛,睫毛颤了颤,眼前是一片冷硬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她虚弱蜷缩在冷硬的榻上,身上的衣衫早已干透,可透心的寒意仍旧紧紧裹住她,令她止不住地发抖。

她伸出手,缓缓捂住心口,泪水无声滑落,沾湿了鬓发。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她入宫后便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可如今......却被人这般随意丢弃,连一个伺候的婢子都不愿意留。

魏子麟......

当真是要她死么?

她心头骤然刺痛,忍不住捂着脸蜷缩得更紧,泪水浸透了袖口。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

门外一点昏黄的灯笼光亮透过纸窗,打破了死寂的夜色。

有人来了!

唐琳儿心头猛然一颤,惊喜地撑着身子坐起,几乎是下意识地呼喊出声。

“三郎!”

她带着焦急哭腔,急切往外望去。

可缓缓踏进门槛的,却是一只精巧的蜀锦绣鞋。

唐琳儿眸光瞬间凝固。

缓缓走进来的,是沈星晚。

她一袭飘逸的月白轻纱广袖,肌肤在灯笼的光辉下莹润如玉,一双美目静静凝视着唐琳儿,高贵雍容。

沈星晚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上位者的疏离从容,俯视着唐琳儿。

唐琳儿瞳孔微缩,脸色骤变,心头骤然生出强烈不安。

“你来做什么?!”

她声音嘶哑,满目警惕,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沈星晚轻笑,眸光怜悯,却又透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哪里的话。”

她缓缓走近,眸光落在唐琳儿狼狈的身影上,笑意未减,“你可是我的妹妹啊。”

她声音轻柔缓慢,带着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