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伸手虚抬了一下,语气温和,“都起来罢,不必害怕,既已将你们带回王府,自然不会无端加害于你们。”

“只是过几日或许会有些事需要问你们,还望你们如实禀来。”

二人一听,连连叩首以表忠心:“奴才愿为王妃效命!”

沈星晚点头,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安置妥当,这才转身往内院走去。

刚一踏入房门,燕景焕便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带入怀中。

低哑嗓音在她耳畔呢喃:“这几天都没怎么歇好,得好好睡一觉才能解乏。”

沈星晚仰头望向他,正欲开口,却被他霍然俯首吻住,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要推拒,可他抱得极紧,哑声在她唇间辗转低语:“马车上总不尽兴......”

沈星晚脸上一热,早知他存了不轨心思。

可这几日的确赶路匆忙,他虽偶尔亲近,却也终究没有真正得寸进尺。

想到这,她的挣扎便弱了几分,终是被他彻底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昏沉睡去。

然而翌日一早,天色才刚露鱼肚白,摄政王府门前早已是人头攒动,前来请示燕景焕的官员几乎都要排到大街上去了。

燕景焕不胜其扰,只得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后,索性直接入宫处理政务去了。

沈星晚睡得沉,待她悠悠醒转时,已是日上三竿。

绯云早备好了热水和衣衫伺候她梳洗,见她醒了,笑的狡黠:“小姐累着了罢,昨夜可睡得还安稳?”

沈星晚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你是愈发放肆了。”

绯云掩唇轻笑,赶紧走上来服侍她洗漱更衣。

她伺候沈星晚梳洗完后,替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浅湖蓝襦裙,青丝挽成流云髻,簪了一支素净的白玉簪,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不失庄重。

待一切妥当,沈星晚便吩咐道:“备车,我要回丞相府一趟。”

绯云应声而去,不消片刻,沈星晚便带着绯云乘上马车,往丞相府去了。

朱雀大街的喧嚣扑面而来,糖人摊子的甜香混着茶楼茶水的清香,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与商贩吆喝交织成熟悉的市井喧闹。

马车在闹市中缓缓行驶,沈星晚轻掀车帘,望着熟悉的街景,心下微叹。

离京的这几日,也不知父母可还安好?

肯定还在为哥哥坠崖之事伤心担忧罢。

她收回思绪,放下帘子倚在软垫上,任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在丞相府朱漆大门前。

沈星晚回到丞相府,刚踏入正厅,便望见父母皆是愁眉不展,神情满是忧虑。

沈丞相在书案前,手中捏着一封信,唉声叹气地来回踱步。

沈夫人则坐在一旁的坐榻上,眼角泪痕未干,手中绢帕拧得死紧,显然是哭了许久。

沈星晚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柔声唤道:“父亲,阿母,女儿回来了。”

沈夫人见女儿归来,如溺者抓住浮木,泪水决堤般滚落,死死攥住她的手。

“星晚,你哥哥...你哥哥坠崖至今毫无音讯,生死未卜,这可怎么办呐?”

沈丞相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疲惫。

“云朝自小便不让人省心,眼下战事未平,敌军围剿,他作为主帅竟然坠崖失踪了。”

“军中来信称已派人搜寻,可至今仍无消息,只怕是...唉......”

沈星晚看着二老悲痛的模样,心下实在不忍,于是抬眸扫向一众伺候的仆从,冷声吩咐道:“这里不用伺候,都退下罢。”

“是。”

一众小厮丫鬟们得令,垂首敛目,鱼贯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