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岔了。陆含璋今晚在床上也?很凶猛,把他累坏了,一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飞到西京,坐车来到长定陵。这次不用买门?票进,有人迎接,把他们带到了围栏后面,游客止步的区域。

远远能望见景区里多划了一片地,也?在动工建设。据说长定陵里挖出了大量文物,会在原地建一座比思陵博物馆还要大上许多的博物馆以供展览。

考古营地中?,人们来往忙碌。楚暮云突然?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还很年轻,衣服灰扑扑的沾着尘土,像是跟着导师来的研究生,拿着把刷子,正清理一盏像是青铜烛龛的文物上的泥土。

那人恰巧在这时回头,和楚暮云撞上了目光,还真是故人,千年前他少年时的死对头,国?公府小侯爷。

楚暮云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看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在参与挖自?己的坟。

他没打算过去打招呼,移开了目光。千年已逝,物非人非,相逢不识。

他和陆含璋手牵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站在了他当年随大王巡视修陵工地时,从?轺车下来,所在的那个位置。前面就是墓道口。

千年前以泥土填实的墓道被重新挖开了,倾斜向下通往地宫,墓道顶上装了灯泡,还时不时有人进出,好?像感受不到那种从?地下涌出来的寒意了……楚暮云又想,因为地宫里面沉睡着大王啊,大王的躯体葬在里面,就不再?阴冷可怕了。

他紧紧攥着身边陆含璋的手,脚下像生了根似的站住不能动,猛然?被一股强烈的情绪所抓住。

他没有参与大王的丧事,新皇命令他在春华宫闭门?服丧,他没有亲眼看到大王的棺椁从?这条墓道里运进地宫的情景。

没有好?好?地告别过,也?就无法?从?痛苦里解脱。

眼泪涌出来,楚暮云失控地痛哭出声,只能把脸埋在陆含璋胸前,把男人的衣服全打湿。

脑海中?闪现出千年以前的一幕。

他快死了,僵卧在床上,怀里搂着一只布娃娃。

“咳咳,”他自?言自?语,“我?可以和他合葬吧?”

“我?可以吧?他说过他的长定陵建了双墓室,有我?的一半……咳咳。”

“新皇会不会准许我?和他合葬啊……”

“公子,”寂寥的春华宫里,隔着布帘,还留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秋杏说,“药煎好?了,请您先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