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擦眼泪,语气无奈又纵容,“小哭包,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那天晚上南风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凌晨迷迷糊糊睡着时,开始做梦。

梦里裴西洲中弹,血染红的警官证里,还有当初她去山上寺庙求的平安符。

南风哭着醒来,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翻身下床,拖鞋也顾不上穿,穿过黑暗的没有开灯的走廊,好像还踢到了什么,脚指甲传来钻心的疼。

客厅开着灯,裴西洲坐在阳台。

他人清瘦又白,而现在双肩下垂,是少见的颓靡消沉。

他想起入职宣誓,顾桢和他并肩,就站在自己右手边:“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

他想起刚入警时带自己的师傅,退休前笑眯眯看着他说小伙子未来可期。然后死在他前面。

他想起和自己最亲的那只缉毒犬,唯一一次不听他命令,就是在枪口对准他的瞬间扑了上来,伤口出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跟他并肩作战的兄弟,变成永远封存的警号。

别人一辈子难得遇到几次的生离死别,却是他的必修课。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

南风头发乱糟糟,眼圈红,鼻尖也是,脸上全是泪痕。

现在瘪着嘴角,小声小声打着哭嗝,大眼睛起了水雾,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裴西洲无措,轻轻握住她手腕,“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