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看着老实的人,背地里不定怎么荒唐。我看老于家那小孙子还说不准究竟是谁家的种呢。”
“可不是么,哑儿那丫头也只是看着老实本分,正经娘子哪会天天在家穿红戴绿,涂脂抹粉?我有几回去她家借东西,都看她眉毛画得黑黑的,嘴唇抹得红红的,于全又不在家,定是抹给哪个野男人看的。”
大娘无端猜测着,以往的一切都成了佐证哑儿不守妇道的证据,没人在意这其实只是她的臆测。
燕璇和宋青阳站在不远处听了一会儿,面色十分沉重,这还是燕璇头一次领会三姑六婆的威力,她若是哑儿,在这种情况下,估计也会想不开自我了断吧。
听了会儿,突然有人又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听说她在娘家做姑娘时就不安分,当初和于全就不是正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两人自己偷偷勾搭上的。老于夫妻说什么也不同意儿子娶个小结巴,无奈于儿子以死相逼,才不得不同意。”
“难怪她一嫁过去,老于家就分了家。”
大娘们嘴快且碎,嗓门也大,恨不得将哑儿偷人的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明明哑儿也没有得罪她们。
燕璇假装被她们的话语吸引过去,问道:“你们说的哑儿真有这么不堪吗?”
“姑娘头一回来吧?”
燕璇点点头,只说是路过。
“你不知道,前两天那哑儿背夫偷汉被发现了。”大娘们吐沫横飞与她说起中秋夜发生的事情,说哑儿怎么引诱宿老汉进屋,怎么引诱宿老汉上床,说得好像她们就在现场看着的一样。
“你们亲眼看见的吗?”燕璇问道。
大娘们安静了一瞬,有些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还有些说:“哑儿自己承认了的,不然她怎么会自尽?”
“听谁说的?你们亲耳听到哑儿承认的吗?”
“这倒是没有亲耳听到,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她家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哪个人会将家丑说与别人听?”
燕璇本以为会问出哑儿的嫂嫂来,却不知问出来的竟是哑儿的婆婆。
“她婆婆那天坐在门槛上骂了一天,整条街的人都是知道的。”
“在她婆婆叫骂之前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
哑儿明明说娘家婆家是听见周边的传言才上门询问的,怎么和她说的不同?
“哑儿的婆婆是不是不喜欢她?”
“谁会喜欢个不会说话的儿媳妇。”
燕璇突然打了个冷颤,在太阳底下也觉得寒意逼人,或许有些至亲至爱,才是最见不得你好,最危险的人。
0130 一场大家都知道的污蔑
于家人不仅讨厌哑儿,还讨厌哑儿生得孩子,他们觉得哑儿生的孩子会和哑儿一样是个口齿不清的结巴。
打听完哑儿家里,燕璇假装不经意又问起了奸夫宿老汉的事情。
意外的是,在场大娘面上都闪过了一丝不自在,完全没有刚刚谈论哑儿的轻松愉快。
“那宿老汉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成了个混混,是道上出了名的不要命。凭着这份狠厉,他在黑白两道都混出了名堂,赚到钱后,他就在柳前巷开了一家米铺,独自守着店。”
“他没有娶妻生子吗?”
“没有。”
说完这些,大娘们似乎就不愿再多说了,麻利做完剩下的腌菜,就各自散去了。
这是怕被宿老汉报复吗?
燕璇带着疑惑去了哑儿家,见到了哑儿的嫂嫂绣椒,绣椒个子中等,五官端正,弯弯的眼睛,不笑时也能给人亲切的感觉,举手投足都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