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武的案件。这位师爷见是谋毙亲夫的大案,忙把文书小白菜、杨乃武,葛文卿等的口供,
细细观看,怕内中有了冤枉,又见杨乃武是个新中举人,越发不肯随便。看了一遍,竟被他
发现了一个破绽。暗想杨乃武即是个本科举人,自然在省应试,去年科举入榜,是在九月十
五的一天,依详文上看来小白菜的案件发生,乃武恰巧是在馀杭,乃武在杭州自放榜之后,
直到十月初到的馀杭,直到十一,仍在馀杭,瞧上去是没有回到仓前。不然,难道十月初到
馀杭,即回了一趟仓前,将毒药交给了小白菜,再到馀杭自投罗网不成?乃武即中了举人,
这几天忙着科举的事情,那里再有这种谋死人命的心思。便是小白菜受了乃武之托,毒死丈
夫,何以竟敢留出血衣、不知灭迹,天下岂有这般愚鲁的妇人?小大的死,倘真是小白菜毒
死,何不等他死定之后,抹去血痕,再去请喻氏到来,何以小大尚未断气,小白菜即命葛三
姑请喻氏呢?难道要人家知道小大是服毒身亡不成?而且钱宝生所供,说是乃武假称毒鼠,
向他卖砒未,是在九月,九月正是乃武应试科场的时候,如何能向宝生购毒药呢?内中定有
冤枉,这般冤枉人命,自己不发现则已,既发现了,岂容坐视。即捧了案卷,来见知府陈
鲁。
陈鲁见师爷进来,又是手中捧了案卷,定有事情,忙一同坐下。师爷即把案卷给陈鲁看
道:“东翁,你瞧这件案子,可有什么冤枉在里面吗?”陈鲁先把详文看了一遍,又把乃武
的口供翻开,只见下面的供字,却是四个屈打成招的蝌蚪文字,不由得先是一楞。又细细的
把口供看过,觉得里面事实很有些不符,便向师爷道:“师爷,你瞧如何呢?”师爷微微一
笑道:“依我看来,这事十分之七是冤枉的,内中很多的可疑之处。”陈鲁听得,忍不住点
头道:“这话说得是,你瞧杨乃武的划供,不是明明写着“屈打成招’四字吗?”即指给师
爷看了,师爷见了,越发认定这事冤枉,向陈鲁道:“东翁,我看这事定然冤枉,东翁却得
细细的重审一番咧。”便将自己的意思,向陈鲁说了一遍。陈鲁连连点头道:“一些不差,
这事却须重审一番了。就烦师爷下个公文到馀杭县去,把这一案的人犯,吊到省内听审吧。
”市爷听得,心中很是欢喜,忙连声答应,自去办理做好了公文,命差人下到馀杭县去。
却说刘锡彤自详文上省之后,终日提心吊胆,怕杭州府看出了破绽,只是因了杭州知府
陈鲁是自己的儿女亲家,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尚能想法弥补。这天正横在烟榻之上,只见何
春芳走将进来,手中取着一个公文,见了刘锡彤,即叫道:“东翁,事情有些不好了,我看
东翁须上省走一趟咧。”说着,把公文给刘锡彤看了。刘锡彤见了这公文,正是杭州知府来
的,心头早怕的一跳,忙细细一看,却是要提杨乃武等一案人犯,进省亲审,说是口供之
内,显有不符之处。这般说来,这件案子知府已起了疑心,因此要亲自重审,不由得有些慌
忙,向春芳道:“师爷,你看这事怎么好呢?”春芳道:“这事还不要紧,好得陈知府是东
翁的儿女亲家,总不致同东翁做定对头。只是这事知府的责任,太于郑重,将来还得上抚上
部,万一出了什么事故,别说是东翁,就是知府也不方便。因此只讲情面,虽是儿女亲家,
恐也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