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居。哥素爱妹,义无坐视,只即加援手,拯妹于枯井之底,设法与葛氏解婚,俾得常侍
君子,虽位列小星,亦所夙愿。昔日之山誓海约,固言犹在耳,当不致为薄幸李郎,使妹之
愿于危殆,昨夜待哥三更,而哥竟爽约。岂微贱之质,不足当君子之一兮,则妹以能仗鼎
力,得脱牢笼,将长斋黄卷古佛脊灯,了此一生,以报哥之德,葛氏枭鸥,誓不愿偕其永
生,妹萍飘弱苦,所仗者只哥而已矣。气怜而一诺,无任感激。生当陨首,死当结草以报,
临书涕泣,惶恐待命。伏维赐滏是祷,妹毕生估叩启。”
乃武看毕,觉得满信的哀怨悱恻,不忍卒读,只是自己自詹氏讽劝之后,已是大彻大
悟,决不再沦漩涡,致自取罪戾,有伤阴骘,这封书内,又一味的欲与小大悔婚,倘是不去
复她,自己落一个薄幸之名,倒也不必说他。不要生姑,由怨生恨,真是弄出了别的变故,
非惟害了生姑,又拆散了小大姻缘,或者意致把小大好端的一家人家,弄得妻散家破,罪过
不小,不禁大为踌躇起来。好半晌,陡的想起生姑前次,也向自己说要同小大悔婚,被自己
反复开导了一番,便知道其中利害,不再提起,生姑这人,原不是个不良女子,只因未知其
中道理,方有悔婚的思想。如今也可劝她一番,或者也能使她醒悟,同小大相敬如宾,岂不
是好。自己也可将功折罪,但是当面劝他,一则又得被人生疑。二则有些言语,倒不好启
口,不如也写一封规劝她的书信、使她见了明白其中利弊,反较为妥当,想定办法,即提起
笔来写道:
“贤妹妆次:奉华扎诵读未罄,觉如清夜杜鹃,哀怨不忍卒读,兄衣襟为之湿透,妹之
所言,固未尝不合于情理。彼伧村俗,何能匹妹之清丽绝艳。惟以兄所知,尚非如妹之思。
足以磊落之躯,蒙妹不弃,不以伧夫视之,愿托终身,期以白首,衷心之感,无复言宣。然
人生于世,所贵重者,只为名节。若名节已堕,终为人所不齿,尤以女子为最烈,所谓一女
不嫁二夫者是也(妹与小大为夫妇,虽未成婚,而有慈母之命,媒约之言,名正言顺。又复
自幼无居,形影未离,尽乡里之人,莫不知之,夫归为人伦之道,嫁夫之得失,非以貌别,
自当视丈夫之德行性气,不能以貌丑陋,遽谓遇人不淑,小大虽丑,其心则良,待妹亦未尝
一日疾言厉色。妹若能平心相待,必能美满恩爱。若视辨貌色之优劣,而定遇人良恶,则荡
妇娘子之所为,非温淑女子所宜。且女子首重三从四德,兄与妹之遇合,终属苟且,幸而未
为乡人所知,否则,人言啧啧,非惟兄之不能立足于故乡,即妹亦不免受万人之唾骂。故悔
婚之举,断乎不可。兄于日前,已当面陈其中利弊,妹秀慧异常,当能明达,还祈三思。小
大面丑,其心则喜,必能体贴妹怀,琴瑟和谐。顾小大一家,所仗者只妹一人,一旦悔婚,
贫苦之家,安能得娶妻,遂致家破人亡,于心何忍。乡人知之,亦必詈妹之无良,尚有何面
目,偷生人世。此中利害,可洞若观火,无待兄之晓晓,妹自能知之也。夫妇之间,相敬如
宾,梁鸿孟光,世所称道。为女子者,宜敬其夫君,方称贤妇,妹如能敬爱小大,无件无
违,自有至乐。盂梁不能专美于前,而兄与妹之声誉,亦能因此而保全。兄于去年,以爱妹
之深,情不自持,致隙情网。冥冥之中,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