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没什么呢,快喝吧,迟了得凉哩。”敬天道:“姊姊这样的忙碌,怎好坐呢。”葛大
知道敬天等二人不肯就坐,便笑着唤喻氏一同前来就坐。喻氏即回到厨下,洗了洗手,将饭
置在饭篮之内,方走到外面,一面笑道:“怎地这般的客气,快喝酒吧。”一面让二人上
坐。二人谦逊了一回,生姑的母亲,坐了上面,敬天坐了客位,喻氏打横,葛大在下面相
陪。葛大提起酒瓶,在各人杯内斟一杯,又笑道:“生姑也来吧!今天是喜酒,都的喝一杯
儿的。”生姑的母亲忙道:“这不可能没品连不坐,倒唤生姑坐的。”敬天道:“那也不必
再客气了,品连同生姑一齐来吧。”葛大听了,方命品连,坐在喻氏一旁。生姑即依着母亲
坐了。三姑在一旁,坐着要肉吃。喻氏即也弄了些肉,放在饭上,给三姑吃。
敬天一瞧桌上,共排着八只大碗,满满的装着鱼肉,细细一看,见一碗是红烧粟子肉,
一碗是麻椒鸡,一碗青菜。还有一碗,却是雪菜虾米汤。都烧的浓油直透,五香扑鼻,真是
色香味三者都佳,便笑道:“端的是忙碌了姊姊,煮了这般多好菜。”喻氏笑道:“兄弟说
那里话来。今天给品连领媳妇儿,难道就喜酒也不预备一杯吗?”说着,举起酒杯,让生姑
的母亲、敬天二人饮酒。饮过一口,即一齐吃菜。葛大把酒瓶在生姑、品连杯里也注了半杯
笑道:“喜酒总的喝一口儿。”慌得生姑忙站起身来道谢。六个人在桌上,连说带喝,闹过
了一阵,把两瓶酒喝完,喻氏方命品连到厨下去把饭篮捧出,一同吃饭。饭毕之后,喻氏、
品连把残肴收拾清楚,泡上香。敬天同生姑的母亲又在葛大家中闲谈了一回,见天色不早,
即起身告辞。
临走之时,生姑的母亲,又把生姑叫到面前,细细的咐嘱了一番,方告别葛大、喻氏,
同了敬天,一同回去。生姑直送到门前,忍不住双泪交流,呆呆地站了半晌,见母亲已是去
远,才回到里面。自此之后,生姑已做了品连的童养妻子。葛大、喻氏二人,见生姑甚是伶
俐,心中很是欢喜。生姑也很和顺,每天帮着喻氏淘米、洗菜、浆洗衣服,都能做得很好,
喻氏只喜的满面是笑,常是称赞生姑。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葛大竟生起病
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话说葛大,喻氏夫妇,由喻氏胞弟说合了毕生姑给品连做童养媳。葛大夫妇很是欢喜。
又见生姑十分聪明伶俐,可以帮助喻氏办理家事,喻氏很是快活。谁知过了几天,好事不
常。葛大有一天,绝早起身,在店内做了一口豆腐,到了午间,午饭已过,葛大觉得身体困
倦,便在店内向桌上一伏,竟安然睡去。这时候正是深秋天气,寒风凛凛。葛大睡在桌上,
受了一阵凉风,打了一个寒噤,身上都露了栗肤。及至一忽醒来,觉得身上寒冷透骨,连打
了几个喷嚏,顿时有些头目森森起来。知道受了寒气,忙起身披上一件棉祆。当时也不以为
意,到了晚间,却觉得头眩鼻塞,耳鸣目昏,四肢酸楚,坐立不住,便向喻氏说了,欲先去
安睡。喻氏忙在葛大头上一摸,却是灸热非凡,不禁吃了惊。慌忙到里面把床上被褥铺放就
绪。向葛大道:“快些睡吧,你发热呢,待我去买一服风寒疏散的药,浓浓的煎了服下,盖
上被儿,出一身大汗,把风寒赶出,即便好了。不然,明天没人作活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