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岂不是绝妙的事情,可以同乃武白首到老,不再同这丑八怪完婚的了。谅乃武同自己,
即这般恩爱,听得我自己情愿向葛家悔婚,再嫁给他,岂有不愿之理,自然替自己设法,全
力办这件事情的了。自己同乃武。稳稳可以相守一世,岂不是最妙的一着呢。想罢,打定主
意,便抹干眼泪,方欲立起煮饭,却见三姑飞也似的跑来,连笑带嚷的向生姑道:“小白
菜,不对不对,现要叫你新嫂嫂了,你饭可曾烧好,可有焦硬块呀?”生姑听得,也不去理
她,只立起身来,一面烧莱,一面向三姑冷冷道:“你自己去看吧!”真个三姑自己去把饭
锅扬开观看,见饭底已起了锅巴,很是欢喜。便帮着生姑煮烧。不一时,都已就绪,即开出
饭去,生姑怕喻氏疑心,仍装着很是欢喜的神色,兴匆匆地的端出了几盘菜肴,放在桌上。
小大也帮着搬好匙著,生姑又在房内取出了一瓶玫瑰露酒开了,取两个杯子,摆在喻氏、小
大面前、各各斟了一杯,向喻氏笑道:“妈,趁热喝酒吧。”喻氏笑道:“生姑、三姑,你
们也来吃吧。”三姑即坐将上去,先夹了一块盐鸡,放在口内大嚼。生姑又到厨房之内,取
出饭来,方坐下同食。喻氏饮了两杯,也便吃饭。小大却喝得有些醉意,方才不饮,不一
时,都已饭罢,生姑把残肴收掉,取出茶来请喻氏吃茶,自去厨下收拾。喻氏见生姑这般的
井井有条,很是欢喜,又同小大谈了一回,约定了后天到敬天家中,命小大同三姑同去,因
要同敬天商议同小大圆房之事,怕生姑害羞,因此不命生姑同去。当下小大答应知道,喻氏
即回转家去,小大却因酒意很深,即打了一个中觉。生姑却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房中,暗
思怎样的同乃武商议悔婚,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父亲在日,也是个秀士,书香门第,都因受了刀兵之乱,水灾荒年,弄得一家人家,好
端端到了贫无立锥之地,父亲便忧郁而死。自己同了母亲二人,无处投奔。自己又没一个嫡
亲弟兄,可以奉养母亲,所有的几亩薄田,连遭芒歉,收成全无,真弄到衣食不周,不得已
才到这仓前镇来投亲,不想竟到葛家来做了童养媳妇,匹配的葛小大,人既丑陋不堪,家中
也是这般的贫穷。比较了自己家中,真是差相方弗。自己生着这般的花容月貌,再不道命苦
到如此。似小大这般的人,如何配有自己这样的妻子,也太不相称了。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心
高气傲的了,配个丈夫,却这般的猥琐,平时瞧在眼中,已觉得讨厌万分,如今越发要圆起
房来,同他共床合枕,别说是别的事情,便是半夜三更,香梦初回,在枕边瞧见了这般三分
像人、七分像鬼的人儿,也得吓一个半死,如何能白头偕老,同过日子呢?似自己的这付容
貌,匹配了乃武,方算得才貌相当,方不负了一生。偏偏乃武已有妻子,自己又配了这般的
一个丈夫,真是老天无眼,为何错定了姻缘。想到这里,越觉得小大的相貌丑恶,不堪同
衾,便一心一意的同乃武商议,怎样才可以悔婚,同小大脱离,方能同乃武厮守一世。
思前想后,心中烦闷忧愁。自不必说,两眼之中,也不觉眼泪直向下挂。欲待到乃武房
中去商议,又怕小大醒来,被他知道,反为不美。因此只得守候机会。知道后天小大同了三
姑,要到敬天家中去商议圆房的事情,总可趁着他们去的时候,同乃武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