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季舒楹眼神有?些茫然,“……不恨他,但也不爱他了。”
没有?恨,也就没有?爱,没那么在意?了。
季茂明对现?在的她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现?在事?业顺利,女儿出生,爱的人,在乎的人,都在身边,其他过?往的那些事?物,不值得她在意?了,流过?的泪,有?过?的伤疤,都随风飘散。
“有?没有?看到过?一句话?很适合你父亲的状态。”裴远之?道。
季舒楹抬眼,“什么话?”
“他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裴远之?淡声?道。
季舒楹呼出一口气,没说话,只是将脸贴着他炽热温暖的胸膛,靠得再近一些。
不远处,婴儿床上,小家伙熟睡得正香。
闭上眼,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半个月后。
又是一年春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枝头溜入新的绿意?,盎然春日。
婚礼地点最终定在了横跨几千公里?的意?大利,选了一处雪山下的小镇,多洛米蒂。
婚礼规模盛大,宾客名单也是经?过?仔细筛选的,裴氏主家那边的人也想?参加,但廖音和裴贺彬不太乐意?那边的人过?来,总觉得他们来了没好事?,这样重要?的场合,不想?被人打搅,最后只邀请了极个别裴家主家的人来。
现?场的宾客们,都是跟季、裴、钟这几家,关系比较亲近且嘴严的人,亲友们提前乘坐飞机,从世界各地飞过?来,最终到达小镇上,落塌,修养状态,等?待第二天的婚礼。
现?场还有?一位意?外之?客。
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季舒楹就扑了上去:“……哥哥!”
眼前男人极其高大,皮肤黝黑,闻声?接住了季舒楹,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唤了一声?小舒。
是哥哥季怀川。
季怀川是在半个月前,意?外联系上的,从电话里?得知了这一年多来家里?发生的变故。
仅仅两年,季家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的出轨、转移财产、母亲的离婚、妹妹的结婚……他甚至还有?了个素未谋面,刚出生的外甥女。
好不容易用卫星电话联系上了儿子,钟冰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将这一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事?,都告知了儿子。
“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妈妈?”
最后一句话出口,钟冰琴语气有?些哽咽。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拿回了自己应有?的一切,在季氏集团里?稳住了地位,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但兜兜转转三十年过?去,什么都没留下,她只在乎自己的两个孩子。
宝贝女儿的余生,有?人相伴,家庭幸福。她唯独放心不下在国外各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四处流浪的儿子。
那头,季怀川没说话,有?几分沉默。
旁边的季舒楹也听得揪心,干脆转移话题,笑盈盈地道:“哥,想?不想?看看你的外甥女?可乖可好看了。”
“想?看的话我把照片发你……”
钟冰琴也掩下眼中的黯淡,打起精神道:“对,你的小外甥女,随了你妹妹,又可爱又调皮……”
最后,还是季怀川应了一声?,“妈,妹妹,我知道了,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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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片昂扬起伏的绿色草地,如同柔软的油画铺陈开?来,饱和度极高的绿色,参差错落的房屋散落在山的脊背上,如同一个个小方?格。
原本微冒雪尖的山头,也逐渐被绿色的衣衫覆盖,绿得透亮,清爽,且生机勃勃。
季舒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