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面是有什么人吗?
赵昕妍想起什么,心头一紧。
她状似不经意地移动了一下脚步,想挡住对方的视线,“您是来这里办事吗,还是等人?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忙吗?如果是找君德的人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和转告。”
说着,赵昕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示意,笑容甜美,眼睛轻眨着,温婉中不失热情。
裴远之的视线终于落回到眼前。
赵昕妍本以为对方再不济也会跟她寒暄几句,没想到
“什么时候,连执业证也没有的实习生,也能称自己为律师了?”
裴远之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将袖扣扣好,语气平淡。
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却未给她留任何颜面。
赵昕妍身体僵住,一阵头晕目眩,之前的欣喜如潮水般褪去。
连旁边的同事都有些紧张地攥紧了她的手臂,替她感到尴尬。
赵昕妍手指扣得泛白,面上却还要勉强维持着甜美的笑容,“是、是我表达不准确,我的意思是见习生……”
另一边。
季舒楹在看到是裴远之之后,就停下了脚步。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她看到赵昕妍一行人上前去,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容分外热络和殷勤。
而裴远之微微低头,像是在听人说话,保持着疏离性的礼貌。
按理说是很普通的社交场面,落在季舒楹眼里。却像是一粒沙子。
不痛,却膈应得很,沙沙的,很不舒服。
这种生理性不适进一步变成了生理不适,甚至有几分恶心,季舒楹蹙起眉,几秒后忽而转身回到大厦。
季舒楹一阵风似地踩着跟鞋回到大堂,匆匆去了洗手间,刚推开门,就忍不住干呕一声。
“哗”
按下冲水键,季舒楹平复着呼吸,将包随意地挂在挂钩上,拿出未拆封的纯净水,拧开瓶盖,漱了漱口。
一个下午未曾进食的胃部翻涌着,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
离检查还有几天,再熬几天,她就能处理掉让她孕反严重的罪魁祸首。
手机在包里震动,季舒楹洗完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才拿出来看了眼电话号码。
一边跟赵昕妍他们聊天,一边还能有空打她电话?
季舒楹气笑了,直接挂断。
没想到那边又打来第二通电话。
本想再次挂断的,季舒楹想了想,临时又改了主意,点了接通。
“在哪?”那边人问。
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似凌晨四点的雪面。
季舒楹翻了个白眼,“怎么,裴先生不是忙着跟人聊天吗,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短信白发了?”裴远之不轻不重地反问。
季舒楹想起前面的那一声震动,滑动了一下屏幕。
短信框里躺着一条未读消息,她点开来。
七分钟前。
-【几点下班?】
她当时并未来得及看。
所以他其实是来接她的?
季舒楹有些心虚。
只是想起早上那茬,那句冷冰冰的‘不想坐现在下去’,还是有些不爽,“怎么,准备像早上一样,接别人,再顺路接个我?也不知道你的破车能不能装下这么多人。”
“季舒楹,你是在跟我发脾气?”
裴远之揉了揉眉骨,按捺着为数不多的耐心。
相比客套疏离的季小姐,季舒楹这三个字念出来,更显得不近人情。
季舒楹像被踩中尾巴跳起来的猫,“我哪里说错了?你早上自己说的,只是顺路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