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4)

荔枝接了道,“怎么还有这个?到底是太皇太后身边当差的,连干货都有,木兮还怕你在这儿受委屈呢,我瞧着这西六宫里论清闲又长脸的,也就慈宁宫独一份了。”

锦书低头不语,这宫里哪有什么清闲又长脸的活,就是当着上差,春荣那种掌事姑姑都要加着小心,怕一疏忽要吃簟把子,有几个主子是真正心疼奴才的?用着称手犹可,万一有个闪失,前面的功劳全打水漂,伺候人的活到处都一样,就像居家过日子,门一关,谁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样,都眼红别人过得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苦的,其实说透了不过半斤八两,各有各的难处。

荔枝又道,“我和你说个糟心的事儿,春桃病了七八天了,发烧发个没完,定妃娘娘打发太医给她瞧了病,天天的吃药也不见好,这会子病得像个蓬头鬼,坐都坐不起来。都说她上回到斋宫上供犯了阴人,头一回去生地方,回来又没打清水照,这下子是被缠上了!我们乡里常有这种事,要想摆脱也不难,糊的上些车马,再带几串高钱,到野地里祷告焚化一番,第二天保管好,可如今是在宫里,又不在中元节上,哪里准烧香烧纸呢?再这么下去,早晚要耽搁死,内务府已经派人来问过了,恐怕这两天就要挪到北五所去了。”

锦书听了心里直跳,进了北五所就和死没区别了,养牲口一般随便给些吃的,一天一顿或两顿,吃不吃得饱是后话,瘫在床上也没人料理,送药的苏拉要是懒得跑,随便找个墙根把药一泼,也没人计较过问,春桃好好的一个人,不是就这么交待了?

荔枝自顾自的说,“怎么才好啊,这深宫大院的,想找个跳大神的都没有,真叫人愁死了。”

锦书也乱得没方向,喃喃道,“好好的,真要是这么死了,那也太冤枉了!”想了想又问,“到宫外烧化行不行?咱们给几个钱,托住在宫外的太监把东西送了,这样成不成?”

荔枝愁道,“只怕人家忌讳,又不是好差使,送鬼的事儿谁肯担?那些六根不全的有多坏你是没遇见过,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光拿钱不办事的海了去了,到时候钱花了,人没救回来,白便宜了那些绝户!”

“那也没法子,总要试试,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锦书开了自己的箱子取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荔枝手里,愧道,“我也没什么钱,你把这一两银子拿去,全当咱们凑份子的。我当着差,不得闲,不好去瞧她,只有出点钱,算我的一点意思,剩下的全靠你了,你托贵喜办吧,他在寿膳房当差,好些厨子是住到宫外的,让他找个靠得住的兄弟,办好东西到城根下烧了,倘或有用,也救人一命。”

荔枝捏着钱叹道,“你真是个有义气的人,出了永巷还认得我们,就冲着你的一片情,再难也要办得了才好。”

第三十二章 丁宁深意

锦书道,“正是这个理呢!好歹在一块儿那么久,她病得那样没人管她,只有咱们上心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挪出去,真要到了北五所,小命也就交待了。”说着,自己眼前一阵金星乱蹿,忙撑住脑袋歇了歇,喘上两口气,耳朵里嗡嗡的,半天才缓过劲来。

荔枝看她脸色泛黄,也像是病着的样子,方问,“你这是怎么了?身上也不好?”

锦书道,“昨儿受了凉,发一晚上的热,这会子烧退了,只是没好利索。”

荔枝略迟疑,便问,“你才刚是打哪儿来?怎么还坐上二人抬了?”

锦书也不知怎么回她好,要说乾清宫总管太监打发轿子抬她上西暖阁给皇帝请安谢恩的,这话谁听了谁不信,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李玉贵这么做的用意,顺子那里没正经说上话,他先前那几句云山雾罩的,更叫她摸不着头脑。

荔枝追着问,“可是太子爷叫人来抬你的?据我说,要是太子爷真对你有意,你就是跟了他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