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的菜碟很快撤了下去,按原样又置一桌上来,这回轮到太子给帝后侍膳了。太子早就候在配殿里,听得一声“膳齐”便上殿来给每位长辈请安,见了锦书也不动声色,深深看她一眼,然后中规中矩的斟酒布菜,间或偷着瞥她,锦书垂眼回避,要是胆敢和他对视,说不定扣上个意图惑乱储君的罪名,过了今晚就直接拉出去砍头了。

这场大宴果然冗长而沉闷,到交子时方结束。站得时候太长一动不能动,整条腿都僵硬了。送太皇太后上了肩舆,锦书和苓子就落在队伍后头,走一步,脚后跟拖上半步,挪了二十来步,远远听见身后有击掌声,想是皇帝起驾了,两人忙打起精神跟上步辇。一溜宫灯在寂寂无声的宫墙夹道里蜿蜒前行,唯有随侍太监们的薄底靴蹋在地上的轻快脚步声。

慈宁宫上夜的人早就已经当值了,苓子伺候太皇太后吸了一锅烟,便交了差使要和锦书回下处去了,两人走到台阶下时迎面碰上了崔总管。崔贵祥到底六十来岁的人了,背向前弯曲着,因熬了夜,走路也有些蹒跚。他冲她们俩使了个眼色,苓子拉着锦书到了福鹿旁边,崔总管拿了两个小包袱给她们,“今天我分赏菜,这是你们俩的份例,太皇太后赏的,叫你们也分享点福。”

两个人忙谢了恩,崔贵祥看着锦书,叹了口气道,“锦姑娘近来一切都要小心些,今儿皇上让你伺候了?怕不是个好兆头……我年纪大了,经的事也多,看人看事一看一个准,你自己多留意吧!”

锦书没太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才想问,他已经拢着双手往正殿里去了。

锦书和苓子面面相觑,四面八方冷风袭来,苓子瑟缩了一下,拉拉她的衣袖道,“先回去吧,真冷。”两人回到下处,苓子洗漱完了躺在炕上,锦书拔了头上的簪子拨了拨油灯里的灯芯,转身开了自己的箱子,把太子给她的那只镯子收了起来,走到炕前慢吞吞解了大背心上的蝴蝶扣,见苓子还在拿着菱花镜子不停的照,便笑道,“够漂亮的了,还照什么?”

苓子支起身子把镜子放到炕头上,一面撸了刘海丧气道,“你帮我瞧瞧,听人说额头高的福气好,我的鬓角不清楚,将来也是个没福的。”

这个说法她也听过,看苓子发际线上的确很杂乱,乌沉沉的一片,又不好顺着她的话说,怕伤了她的心,便道,“只有你还信这个,命好不好哪里看得出来?得过着日子才知道。你就快放出去了,又许了个好人家,我看福气就不赖,好些人出宫年纪大了,嫁人难,最后不是草草成亲,就是孤独终老,比起她们来,你还有什么不足的!”

苓子开始伤春悲秋,仰面躺下了道,“谁知道将来怎么样,男人好,日子就过得,要是男人不好,一个接一个的往家讨小老婆,那我可怎么办!”

锦书脱了衣裳上炕,笑道,“你想得真长远,不过鬓角乱就引出这么一大堆来,我还听说耳大有福气呢,你的这对耳朵可是福耳朵,将来出阁自然有人给你开脸,鬓角是要修的,耳朵长得好,那才是真福气。”

苓子经她一开解,想想很有几分道理,也不再纠结在这上头了,回忆起崔贵祥的话,悻悻道,“崔谙达那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说全了,叫人心里没底。”

锦书看着屋顶上青黑的瓦楞,只觉铺天盖地的暗,豆大的灯火什么都照不见,耳边唯有呜咽的风声。

苓子道,“今儿在体和殿真把我吓了一大跳,万岁爷怎么让你侍奉茶水呢,你没看见李总管的脸都绿了,八成是唬得不轻。万岁爷在配殿里可为难你?我那时候还真怕你回不来了呢!”

说起皇帝,果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他知道她的身份,更该远着她才好,怎么反倒叫她伺候?不怕她在茶水里做个手脚毒死他么?崔总管的提点她也细琢磨了一下,不管皇帝是什么用意,体和殿里当值的人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