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去,西南角有座井亭,古鉴斋掩映在绿树后头,倒也幽静别致。
才到槛墙根儿,就有个人高马大的精奇嬷嬷迎出来,鸡丁儿道,“单嬷嬷,这是毓庆宫谨主子。梅主子说请您老行个方便,让谨主子进去看看宝小主儿。”
那精奇嬷嬷直愣愣看着锦书,口中兀自喃喃,“我的乖乖,这要不说,分明就是姐俩呀!”
锦书笑了笑道,“我是奉了太皇太后懿旨来的,给嬷嬷添麻烦了。”说着给蝈蝈儿使眼色。
蝈蝈儿上前往她手里塞了锭银子,“嬷嬷,这是主子赏您的,让您老买酒吃。谨主子和宝小主儿交好,往后仰仗您多照应。”
精奇嬷嬷在这院儿当差没油水,早寡得能吃人了,如今拿人的手短,况且这位大名如雷贯耳,也轻慢不得,便诺诺道,“真真罪过,叫谨主子破费了。主子只管进去,奴才吩咐人备茶去。”
锦书回身对蝈蝈儿道,“让苏拉把食盒抬进来,你上另两个院儿把东西分了,别叫人背后说咱们不知礼儿。”
蝈蝈儿小声道,“主子也忒周到,她们算哪个牌名上的人?理那些个咸的淡的干什么!”
锦书笑着推她,“让你去你就去,再??嗦,仔细掐嘴了!”看蝈蝈儿鼓着腮帮子走远了,这才转身进古鉴斋。
宝楹可怜见儿的,穿着半旧的起花马褂坐在窗外绣花,别人用西洋小银剪,她用的是铁匠铺子里打出来的老式剪子,既憨蠢又笨重。想起吃口不好,比上回见还清减些,脸上微发黄,眼睛也失了神采。转头看见她,愣了愣道,“你怎么来了?”
锦书勉强笑了笑,也不论她嫌不嫌,顶风的坐到她炕头上,“我一直惦记你,来瞧瞧你。”
宝楹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我有什么好瞧的?你来瞧瞧我有多狼狈?”
锦书被她一呲达喉头发哽,调过脸去道,“你别这么说,我心里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