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模拟中,我发现由于机头雷达罩的外压缩流场很难与进气道的内收缩流场实现匹配,存在进气道侧壁压缩强于上壁面压缩的问题。”
“同时,进气道的内锥形入射激波与圆锥构型的前体相贯生成了月牙型的上侧前缘,导致进气道上侧前缘附近的近壁面区域产生了两侧压力高于对称面的横向压力梯度。迫使由圆锥前体发展而来的附面层向进气道的对称面汇聚,进而形成低能涡流结构向下游发展,严重降低了进气道的总体性能。”
“因此我便考虑,不再将飞行器与动力装置,内流与外流分开设计,而是将雷达罩作为进气道的圆锥前体进行一体化设计,利用纵向对称面朝向两侧的横向压力梯度,实现对圆锥前体附面层的排移,以达到降低前体附面层对进气道内流道影响的目的,也就是我在设计说明中体现出来的思路。”
常浩南重生之前毕竟是正牌的航空工程师,并不是只会系统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因此给出的回答条理清晰且思路完善。
从一开始的指标要求,到随后的试错碰壁,然后发现问题,最后解决问题,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思维闭环。
这是只有真正操刀的设计者本人才能说清楚的心路历程。
任何设计说明或者手册中都不会写出来。
而当常浩南解释完自己的设计之后,杜义山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赞许的意味。
“小常啊,之前小……刘教授跟我说,你在答辩的时候对这个设计的理解非常深刻且清晰,说实话我是有那么几分不信的,不过现在我算是见识到咯。”
杜义山乐呵呵地拿起桌上常浩南他们的设计方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路了。”
“杜院士谬赞了,我只不过是用一些仿真模拟手段做了个改进型号设计而已,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跟您这样的前辈学习。”
常浩南这倒不是胡乱恭维,实际上杜义山一直到新世纪以后仍然在航空业界发挥着余热,并且在某型运输机的研发过程中起到过很重要的作用。
“呵,说话倒是挺好听。”杜义山显然已经把这份设计报告看过很多次,一下就翻到了关于性能测试的内容:“你觉得你设计的这种下颌式进气道,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或者说,除了在这架飞机上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可用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常浩南心中一震,暗叹杜院士的眼光确实了得,只是用最多两三个小时看看设计说明,就发现了这种设计的更大潜力。
“其实我们在模拟中已经发现了,新的进气道相比于传统设计在更高速度下的优势更明显,虽然改进型歼7的最大速度只能达到2.0马赫,但我们还是对更高速度下的流场分布和性能进行了一些计算。结果显示一直到3.5-4.0马赫的速度和6°的来流攻角下,这一进气道设计都还能保持0.73以上的总压恢复系数,而如果在设计点选择上对高速进行专门优化,性能还可以更高。”
“可以到4马赫?”
杜义山之前是凭着经验做出了定性判断,但他的眼睛毕竟不是风洞,还是没办法看出具体数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