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都仔细听了进去,孙家太太说得绘声绘色,“这个侍郎大人没有子嗣,只有四个小姐,且都是尚未出嫁的,抄家的风声一出来,官媒婆早在那里等了,自从出了那件事,明里头要抢着买的人是没有了,暗地里说定规的却仍旧不少,只可惜,”孙氏手里是一张三万,旁的都在“听叫”,她这里卖了个关子打了出去,“三万。”

“太太你快说。”阿玖在旁催促。

“只可惜,那四个小姐的面貌身段同他们家夫人姨娘都不相干,官媒婆接到手上一瞧,那个是一个比一个貌陋,还有一个痴肥的,真真是让大伙白白操了这份闲心。那原出了定金的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出高价领回去,这样的容貌,摆是没啥摆头了,只是小姐出身,还不会做事,就光养了个闲人。不过听说掌马的骆大人家也买到一个,恰巧是那个痴肥的,管家媳妇拿了马鞭子抽,原本哭哭啼啼的,现在别说人清减了,做事也麻利。”

孙家太太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由人及己,物伤其类的意思都明白,坐上好些人的面色却都沉了下来,大有伤感之态,阿玖却是大大咧咧没这些想头的,继而又问道,“你刚才说‘那件事’,是哪件事?

孙家太太嘴角一提,眼风顾了阿玖和王溪两人。

“就是原本尚抚台的小姐,怎么你们都不晓得?”

尤家姑奶奶全无打麻将的心思,她有些失态,上前抓住了孙家太太的胳膊,“她……她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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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委屈

“这也是前两年的事,说起来也是她命不好,闺阁里头都言是个美人儿,官媒婆你们是知道的,京城里的经济,走来走去都是大人物,哪个又是好得罪的?有时候只好两头答应,然后再周旋。这个尚小姐名声在那里头,穆大人家的公子和顺天府尹张家的老爷两头不肯让,穆家自然是家大业大,只是出面的是个小爷,最后谁也不买谁的账,动了家伙,顺天府下头都是什么人,平日里头横在京城里的,将那小爷的腿都打断了。后来圣上知道这事,问起缘由,龙颜大怒,将两家都斥责了一番。”

“我想是记得后来那个尚小姐没落在官媒婆的手里,好像是……”

“是四牌楼里的胡同。”阿玖接了上去,脸上是那种同样了然的神情。

“正是,呦,我还欠一个饼子,”孙家太太摸了摸牌,“这不还未说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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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啥说法?”

孙家太太接着道:“还不是圣上一句话,说既是犯官之女,充入和声署是一样的,这么一发派,两家的念都断了,你们说这真是顶顶英明了。”

“我看这倒是造化,去那两个人家,想必是要糟践的。”

“齐大奶奶这话就差了,虽说这个和声署早就已不是官坊,但地儿还是那个地儿,四牌楼东西几个胡同夜里仍旧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如今不能光明正大借铺盖,但有人叫局,抛头露面的自然免不了。”

阿玖自认是亢爽不让须眉,见识是极广的,又对尚小姐抱有成见,于是对这样的说法大为赞同,一个劲儿地在一旁点头。

王溪面上不动,手心里头却起了汗。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个丫头垂首进来,“夫人太太,齐府里头来人要见王夫人。”

王溪连忙站起身,笑着让她们不用招呼,自己出屋去瞧。

阶下是丁瑞家的,凑着王溪的耳朵低语了几句,王溪面色一变,进屋复又告罪,曾墨很是上心,拉着她的手相问,但人多口杂,不便多说,向众人表示歉然就先行离去了。

王溪一走,众人专心做了会儿牌,四圈下来,就是曾墨和了一副清一色,其余人输赢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