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昌帝方想起自己让冯小公公送季绾披风一事,因着兴悦未消,没有计较季绾没有亲自来道谢,也不能表露出计较。

君恩该亲自拜谢,但既为臣妻,由夫出面也无可厚非,毕竟君和臣妻是该保持距离的。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总归有些不舒坦,他摆摆手,让宫侍取过披风。

君晟施礼,漠然着退了出去。

在路过与权臣交谈的太子时,君晟面色温和地走上前,替太子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襟,“殿下玉体不适,需多休息,以防热邪侵脑,加重病症,糊涂了意识。”

说罢,一颔首,提步离开。

太子杵在原地,目视君晟背影,一时判断不出自己是被君晟敲打了还是被巴结了。

这次试探,似乎并未试探出那女子在君晟心里的分量。

若是在乎,不是该咬牙切齿,怎会是云淡风轻的态度?

娶那女子,当真没有付出半分真心,完全是为了名声糊弄应付自己的婚事?

据他对君晟多年的观察,颇有蹊跷。

第40章 第 40 章

夕阳西下, 潘胭从学堂回来,今日逢双,是她和曹蓉掌勺的日子。

才一进巷子, 熟悉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她加快脚步,想着尽量搭把手,但心里不免疑惑, 酉时还没过半, 二嫂怎就起锅烧油了,何时变得如此勤快?

“三夫人。”

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她停下来扭头去瞧,见陌寒弯腰捡起一本书,大步朝她走来, “你掉了书本。”

“瞧我, 丢三落四的。”潘胭接过, 面上t带笑,与陌寒一道回了沈家。

除太子外, 其余官员随圣驾狩猎不可携带亲信,陌寒留在沈家, 整日不是练武就是劈柴, 身上多了烟火气,也多了人情味。

不知情的,会以为一同走进沈家的男女是夫妻。

在灶房忙活的杨荷雯瞥一眼,挑高眼尾, “阿胭回来了。”

“是啊。”潘胭先抱了抱冲过来的女儿, 随后走进灶房,没瞧见曹蓉, 不禁问道,“二嫂呢?”

怎么是大嫂在忙?

杨荷雯用铲子扒拉铁锅里的肉片,没好气道:“有人邀她见面,出去逍遥了。”

“啊?何人?”潘胭不记得二嫂有什么闺中好友可以日常走动。

“就是那日来送谢礼的一方,听说是个小公子。”

潘胭净了手,帮忙打起下手,“二哥知道这事儿吗?”

“老二去给童子开蒙,还没回来呢。”杨荷雯将切好的豆角倒进锅里,使劲儿扒拉几下发泄着不满,“都不清楚对方是何来历,就急匆匆应邀,别回头惹了麻烦,还得咱家人一起扛。”

“二嫂为何不等二哥回来?”

“还不是看对方富贵,不敢怠慢。你二嫂多圆滑,看人下菜碟,从不得罪大富大贵的人。”

锅里的滋滋声与妇人的抱怨交织在一起,久久不停,听得人耳朵嗡鸣。

潘胭退到砧板前,默默切菜。

杨荷雯抱怨完曹蓉,话锋一转,问道:“你交给娘的月银,娘退给你一半?”

“是啊。”

“行啊,有私房钱了,做什么都不用缩手缩脚了。”

从大嫂嘴里就听不到贴心窝子的话,潘胭习以为常,知其是心直口快,憋不住事儿。

杨荷雯将小炒装盘,拿筅帚刷锅,“娘对你不薄,只留下一半月银,跟自己的儿子那都是多多益善,一个子儿也不退回。”

潘胭切菜又切姜,无奈地摇摇头,齐伯给她的月银是沈大郎每月所得的两倍不止,乔氏既做娘又做婆婆的,是想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不占,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