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3 / 3)

着了。我跟着凤将军,倒也还好,素知凤将军性子直爽,对什么上位者要‘喜怒不形于色’‘心意难测’的一套都不以为然,高兴是高兴,喜欢是喜欢,也不必费心猜度。”

蓝仪便道:“你是在夸他,还是在贬我?”

景重见蓝仪这样,便也说开了:“你也既打开天窗,我也不怕说亮话。我怎么会是贬你呢?我身在长乐,都时常感受到乐大将军的喜怒无常、手段凶残,你在他身边,岂不比我更明白?你安心当个享清福清誉的国公也便罢了,可你偏生是有抱负的,在别处难道就施展不开了?何必要去虎狼之穴?”

蓝仪默了半晌,只道:“唯有在皇上身边才是正道。非为匡扶圣上而大展宏图的,那就是叛逆了。”

景重听了,也默然半晌,只是苦笑,说:“金玉隐总说现在没人买皇帝的账了,凤将军却说不,还是有的,还有很多。我起初还不信,现在倒不得不信了。连你这等聪明之人都跳不过这个魔障,又何况旁人?”

蓝仪并不辩驳。

景重也唯有一叹,转身便要离去。

蓝仪看着他的背影,似突然想到什么,便道:“且慢。”

景重便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蓝仪说道:“我不想住酒楼,也不想住驿站。只想住个以往那样的大宅。”

景重听出来蓝仪是想到景家去住。以往蓝仪必不会拉下脸面这么开口,以往景重又必定不忍就答应了。蓝仪不是以前的蓝仪,景重也并非昔日,便道:“枉你是个最庄重谨慎的中书令。京官到访哪里有不住驿站的道理?我是个小人物,不怕被人说话,只怕你被诽谤说什么‘收受贿赂’、‘往来过密’的。若是大人怀念深潭大宅的模样,我倒可以现在去着人安排您到将军府上住,那儿雅致得很,房间又多,不愁不能圆大人之念。”

蓝仪听了,怅然一笑,说:“那是我多吃了酒,就想不通事情了。”

这么一番对白,景重已无言可答,只能告退。蓝仪见景重离去,不觉恻然,又从袖中取出那枚黄铜灯造型的领扣,仔细摩挲着。

景重翌日照常到内书房办公。一上午景重跟魏貂一起写字,半日下来,凤艳凰才从外头回来,后面跟着几位要紧的人物,一个个都神色凝重,景重和魏貂奉了茶便退下。二人便在外边廊下坐着聊天,魏貂又笑道:“你眼下有乌青,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景重道:“还不是你们给灌的?酒吃多了,就睡不好了。”魏貂却笑着说:“胡说!我每次吃了酒,都睡得可香了!”

外面倒是闲闲的,屋内却是另一番世界。朱长史肃然道:“若不是我们截了这份电报,那机密可就要被乐海得了去了!既然有内鬼,难道不抓?”昭文昌也说道:“这事确实不同儿戏!”

凤艳凰坐在席上,说道:“我哪里让你们觉得‘儿戏’了?随便定罪就不‘儿戏’了?”

朱长史便道:“这话虽然不好说,但那天留在内书房值班的,难道不就只有舍人景重一个么?”

凤艳凰没有说话,眼角却轻轻瞅向了牧菁。牧菁笑道:“只有他就是他了?难道没有别的可能么?再说了,这内书房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也能进来,我可是天天都能在这儿无日无夜的进出的,想必我才是个大大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