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锺後,阮家堡停机坪。

“哥,别怪父亲,他……”阮凌蹙着眉,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明白,他有他的立场和责任。”

阮凌惊异地看着自家老哥,“那你、你故意的?”

“凌,谢谢你。这麽多年,你一直在做我应该去做的事情。”

“不,这是我喜欢并愿意去做的事,是我该谢谢哥一直相信我可以做好。”

“好了,我要是再不走,老头该放狗了。”阮麟笑道。

阮凌见状也微微笑笑,兄弟俩默契地拥抱了一下後,阮麟便转身登上直升机。

随着螺旋浆巨大的转动声,阮家堡特色的建筑群在阮麟的视线中越变越小,小的就像道具师们布置的微缩模型……

这次回来,他突然看懂了父亲。过去他叛逆、跋扈,一直故意和父亲作对,是因为他觉得中国都已经没有皇帝了,父亲却还抱着那些君臣长幼的封建思想不放,着实迂腐愚昧。可他忘了,父亲从祖辈手中接过的担子有多重。黑眸黑发黄皮肤,即使已在这片大陆扎根百年,他们实际上依然被看作是外来者。作为外来者,他们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思想来当作信仰,来凝聚人心,难怕那套思想有问题有缺陷也不能随意质疑、更改。

父亲的族长身份容不得他破例,身为家族的继承人更应成为楷模,与本意无关,事关家族根基不容轻慢──这个道理他居然现在才看清。

父亲看似严苛,但其实是在以另一种方式给他自由,纵容着他的任性。过去的他,从未想过站在父亲的立场考虑一下,活的那样无知狂妄,那样可笑、甚至可耻。

他的确不肖。

手机微震。

凌:忘了说,替我给嫂子带个好。还有,我会好好守护阮家堡,让她慢慢发展为我们期望的样子!哥,你也要加油!

看着屏幕,阮麟弯起嘴角,笑容掠心绚目。

S市,风华园小区A栋地下停车场。

“我送你上去吧。”牵着何乐乐的小手走向电梯,黎以权微笑道。

“嗯。”何乐乐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小声应道。

事实上,今天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单独出去看电影……

以她和男人们的情况,说羞涩什麽的就太矫情了,可……一晚上下来她的确是心里小鹿乱撞,看到电影里出现一些亲蜜画面双眼就不知往哪看。

“在想什麽?耳朵都红了。”黎以权调笑道。

何乐乐连忙摸向耳朵,红着小脸朝电梯的金属壁照了照,“哪有。”小声抱怨。

黎以权笑意更浓,将她困在角落低头品尝她香甜的小嘴。

不一会儿,电梯停了下来,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黎以权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低沈的嗓音里已隐隐透出欲望。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L……修、修在家……要不我先看看我爸妈睡了没有。”

“嗯。”

於是,何乐乐蹑手蹑脚地打开大门──

“三个A带张十,还剩两张。”父亲的声音。

这麽晚了爸妈还和修在打牌?何乐乐疑惑地走出玄关探向客厅。

“炸了!四个五!一晚上了总得让我赢一把吧!”一个颇为兴奋的声音。

“阮麟!”他怎麽回来了!还和爸、之修一起在斗地主?妈在一旁拿着纸笔在记什麽?

“乐乐!快来帮我,我今晚上画了几个乌龟了!”阮麟求救道。

何乐乐上前一看,母亲手里的白纸上赫然画着几只维妙维肖的乌龟,其中龟壳上有阮字的队伍最为庞大。

“……”何乐乐心知肚明地看向秦之修。有他在,输嬴哪还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