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她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才能换来如今的从容超脱。

“我尝试过收集证据……直到发现‘听说’这两字的威力。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优越感，人们对於传谣的兴趣远远大过辟谣或求真。好几次，我拿出证据，却换来更恶意的猜测……後来，网络盛行，翎羽劝我在互联网上揭露真相。呵……”

“……互联网上从没有真正的真相。”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点点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媒体关注的是点击率，只会拼命放大吸引眼球的部分，网民……的确是有很多好心人，可是，一，我并不需要人安慰，二，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没人帮得了我。今天要不是被你用钱砸开口，又有多少人会单纯为了我而站出来？”

是的，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他和她一样清楚，人性最丑恶的部分。

“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我只能努力改变自己的心境。还好，没想象中那麽难。”事过境迁的云淡风轻。

“你……做得很好。”面对这麽一只痛苦深渊中开出的清新小花，面对这朵看似普通却散发着诱魂芳香的女人，他……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的荣幸。”

他想疼她，保护她，就像要拼命维护住自己最後的一点善意！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她。

守护她，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肮脏地彻底，还跟那些卑劣无耻的人种有着些微的区别！现在的他甚至觉得，他逃离那个污秽的家族群、丑恶的所谓贵族世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遇到她！只有这样干净的她，才能拯救如此污秽的自己，不……或许，上帝是要他为了她而污秽地天经地义！

他要──把全世界给她！

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Albert。”牧惟压下嗓子。

“……我是中国人，你在中国的土地上，麻烦叫我的中文名。”

“杜拓，你的废话还是一样多。我很好奇以你的个性怎麽坐得稳鸿门龙头的位置。”

“没办法，因为我那死老爹只有我一个带把儿的种。行了，跟你说一声，你要的人我安排好了，软骨仔已经搭上了那个小的。”

“谢了！不好意思，这麽点事还要你出手。”

“无所谓，一个电话的事情。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