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靳星渊原本心中无望,还以为温明月必死无疑,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轮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就此陨落,从此他的世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夜,再无半点光芒。

万幸月亮仍在,他定要好好护着,不让它被蒙上一丝一毫的尘埃。

圣人对靳星渊心软,因此放了镇远侯府女眷一马,留下她们的性命,却不肯轻饶过她们,将她们发配到教坊司去,对于温家的嫡女温明月来说,这无异于是比死还重的羞辱。

在得知温明月的母亲苏氏自缢这一消息后,靳星渊有几分担忧,已经是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去芙蓉楼探望温明月的心情,心随意动,他终究是约上好友张修竹去了芙蓉楼一趟。

来芙蓉楼之前的半个时辰,靳星渊在家中沐浴更衣。

他从十六岁起一路从锦衣卫的尸山血海中爬上位的,如今已经是磨炼得面冷心冷,人送外号“活阎罗”,可在即将见到落魄的心上人的时候,他的心脏难得的有几分紧张,好似被人用手拽住了心脏轻轻揉捏一般。

沐浴更衣后,靳星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正了正衣冠,这才出府,同在府门口的马车内等候已久的好友张修竹一同坐马车前往芙蓉楼。

芙蓉楼的顶楼,天字一号房的雅间内。

靳星渊同张修竹坐在一起喝酒,身侧各有一名美艳官妓相陪,侧目看到雅间门口的一道红色倩影,他立马认出了来者是表妹温明月。

只见曾经意气风发,眼高于顶的表妹,如今,她立在门口,整个人却是低眉颔首,抱着一把琵琶,衣裙胸口开得很低,发髻上插着的一朵大红花艳俗,一副卑贱的模样。

他很想同她叙叙旧,问她可否在这芙蓉楼受过委屈?

他想用自己的大而坚实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她的雪白柔荑,坚定地告诉她,不必惶恐,他定会将她从这教坊司这片烟花柳巷之地救出,使得她这比天上月亮还明亮的姑娘永远皎洁无瑕。

可他不能。

她的身份特殊,既是犯下谋逆的罪臣之女,又是上京第一美人,名动天下,一朝落难,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上京多少浪荡子想要将她拆吃入腹,一亲芳泽后又弃之不顾,任由她沉沦在这勾栏院中。

靳星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然位高权重,位极人臣,可毕竟为人臣子,也有他反抗不了的皇室天家。

他至多能够安排温明月假死脱身,将来改名换籍,当他的见不得光的外室,今后替他生个一儿半女,他许诺她一世衣食无忧。

等新帝继位,日子长了,天下人淡忘了三皇子谋反案一事,他也许能寻着机会将她带回家中当个良妾,至于他正妻的位置,他无法许诺她。

既然无法许诺,又何必一开始温情脉脉,情深意笃,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更不会受伤,他决心用对待自己将来外室的态度来对她,姿态轻浮,语气散漫轻佻,仿佛真是个久经风月场所的老嫖客似的。

如今,她已经跪在他的脚边,长睫低垂,安安静静地跪了好一会儿了,她的双膝都有些酸疼,她的雪白柔荑拉扯着他的绯色飞鱼服,指肚微红,不肯撒手。

“兄长?大人?”

温明月虽然流落到了芙蓉楼这座勾栏院中,可她毕竟曾是个名门贵女,生来矜贵,从小众星捧月,可以说是娇生惯养了,如今跪了一小会儿,她便有些跪不住了,她红唇翕动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声试探道。

靳星渊原本也没打算过多的磋磨对方,他只是想让对方认清楚自己今后在他这里的身份,不要有过多的痴心妄想。

“我的好表妹,这事好说,只要今夜你伺候好了阿兄,阿兄便救你出苦海。”

靳星渊笑道,说罢,他单手捏起温明月的下巴,迫使跪着的她抬起头来,他的薄唇在她饱满的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