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靳姨娘背的那项罪名,恐怕永远都不可能洗刷清了。姑娘要为姨娘翻案,除非闹上公堂,但如今局势,她到底是谢家人,和陈家再亲厚,陈家的户籍册子上也不会有她。一个把娘家弄得身败名裂的女孩儿,天下哪一处容得下她?
背着靳姨娘的罪也好,为靳姨娘昭雪也罢,哪条都不是通往当家主母的路,抱弦轻叹了口气,“到最后老太太必定半推半就应下,姑娘打算怎么办?”
清圆摇头,目前真想不出好法子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但有一点宗旨是抱定了的,“我不给人做妾,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当面陈情,殿帅见多识广,必定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抱弦沉吟,“或者找都使夫人,请她出面调停呢?”
清圆苦笑了下,“我原说呢,她一见我就百般热络,实在不寻常。现在看来,人家心里早就有底了,咱们何必自己送上门去,白给人话柄!”
也是啊,人说财不露白,可女孩儿长大了,藏也藏不住,多少眼睛看着不算,自己家里还不尊重,叫别人怎么抬举你?抱弦一向知道姑娘不容易,如今发现愈发艰难。譬如身怀财宝,走到哪里都明晃晃直打人眼,来了位侯公子又来一位指挥使,门第虽然都高,但一个家里作梗,一个又将人当做贿赂准备笑纳,认真说来,一个都不是良配。
第 37 章 第 37 章
清圆是那种善于隐忍的性子,也许开头会慌乱,但沉淀下来,就没有什么能难倒她了。
这兽面佩背后究竟藏着沈润什么样的用心,她已经不想去考证,如果真有人上门来当说客,委婉表示要请四姑娘过去给指挥使当妾,事情定下反正不是一朝一夕,她也有法子移花接木,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先前她为这块玉佩日夜悬心,现在人家既然不认,那她就可以不必再耿耿于怀了。
仔细把它收起来,收进存放妆奁的盒子里。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真要是在幽州的种种际遇让她觉得前路难行,那就在为母亲讨回公道后,回横塘去。世上的事,有因必然有果,前阵子老爷仕途受阻闹得人心惶惶,她忙于应付外头的事,倒疏忽了扈夫人和清如她们。如今尘埃落定了,老爷要出关攻打石堡城,这里头用时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两三年。这么长的时候,那对母女哪里能闲下心来,况且那位侯公子又要来了……
清圆开始静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恢复横塘时的生活。无事可做时调香、伺候花草,慢慢将幽州的淡月轩收拾出来,收拾出了横塘的别致情调。
那日变了天,淅淅沥沥的雨从午后遮日的云层里落下来,倒没有盛夏暴怒的疾风骤雨,下得很是缠绵。幽州的气候比横塘更干燥些,下了雨,围栏外的枝枝叶叶被洗刷一新,端看这院子,也变得清透起来。
清圆在月洞窗前擦一盆剑兰的叶子,外面有小丫头说话的声音隐约飘进来,忽高忽低断断续续,也听不太真。过了一会儿春台打帘回禀,说老太太打发人来传话,请四姑娘过去。
清圆放下巾帕,盥了手问:“因为什么传我过去,问明了么?”
春台摇头,“不是上房的人,随意找了个小丫头子来通传,一问三不知的。”边说边给她抿头,喋喋道,“横竖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娘好好打扮打扮,兴许是三公子来了。”
清圆隐约也有这种预感,和抱弦打着伞往荟芳园去,雨点落在伞面上,又脆又响打鼓似的。进了院门,见清如的丫头绿缀站在廊庑上,抱弦低声道:“二姑娘也来了,看来真被春台说着了,有贵客到。”
哪个贵客能请得动二姑娘,必是丹阳侯公子无疑。
抱弦搀扶清圆上了台阶,回身熄伞,递给了一旁的小丫头子,自己抽手送清圆往上房去。
绿缀见她们来,皮笑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