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3 / 3)

了牵连,以一处院墙相接。夕阳从那矮矮的墙顶上照过来,一瞬人像跌进了蜜色的罐子里,清圆扭过头看,不由感慨落日的最后一刻,竟也有那样辉煌的力量。

指挥使府上的丫头是很谦和有礼的,呵了呵腰道:“请姑娘随我来。”

清圆复敛神跟她往前去,再行一程应当就是指挥使府会客的地方了,巨大的花厅,错落悬挂着竹篾的帘子,一眼望去很有横塘建筑的风貌。

“请姑娘少待。”侍女行了个礼,轻轻后退,退到帘外去了。

清圆一个人站在阔大的厅堂里,这里的一桌一椅,一砖一柱都甚有巧思,很难想象这是武将的府邸。只是一直被人晾着,那种滋味并不好受,她看不到更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见夕阳慢慢沉下去,半边被院墙遮挡住了。这屋子里巨大的静谧像凝固的琥珀,让她感到窒息,也伸展不开手脚,若再不走动起来,简直怀疑自己就此要被吞没了。

脚下挪了两步,筋络才又通畅起来,仿佛听得见血脉周身流淌的声响。天渐渐晚了,帘蔑那边的游廊下升起了灯笼,案上侍女奉上的茶水也凉了,她悄悄叹口气,疑心这样下去人又见不着,走又走不脱,怕要在人家的会客厅里将就一夜了。

不过气儿才出了一半,外面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清圆心头顿时一喜。忙抬眼望,一个眉目清雅的男人从门上进来,他穿松烟色的圆领襕袍,通臂织金妆蟒。他有一双敏锐而干净的眼睛,如掩藏在山巅后的曙光,微微一漾,照进人心坎里来。

第 27 章 第 27 章

原来这就是殿前司的官员,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她本以为这群人应当是力拔山河兮气盖世的伟男子,却没想到精致如此。只是那精致,并不是女气式的精致,也没有半点温软的感觉在里头。他看人的视线锐利,很有校场上检点诸班直的老辣,并不开口说话,只等她自报家门,说明来意。

清圆有些怕,不知为什么,就是心悬起来,莫名觉得这人不好说话。她以前同人打交道,即便勾心斗角,也是女人堆里打仗,没有那么多明刀明枪的对垒,如今犹如临风执火,有烧手的隐患。自己细想一下又觉可笑,到底还是见识太浅,见了外人便发憷。这位都使也不是穷凶极恶的长相,怕从何来,大约就因为人家是男人吧。

“我是剑南道节度使谢纾的女儿,”清圆敛神,叠手纳了个福道,“冒昧登门,见过都使大人。”

那人长眉微扬了扬,“原来是谢节使家的千金,不知今日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官员说话,大抵都是这样,没有热络的闲话家常,或者同僚间还需把臂周旋,但对于一个无甚往来的小姑娘,用不着故作亲热的姿态。

这样倒好,清圆放下心来,含笑道:“我前两日才从横塘来,来时丹阳侯府三公子李淳之托我拜会都使,问都使安康。今日贸然登门,或有不周之处,还请都使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