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打量了秦月禅几眼。刚刚在外面没细看,这会坐得近了才发现,如今的秦月禅竟开始浓妆艳抹起来,然却依旧盖不住她眼中那憔悴焦虑的神色。
秦月禅扯了扯嘴角,假意笑了笑,然后就瞟了瞟站在白文落后面的木香一眼。刚刚沉香将东西放下后,白文萝就让她回梨香院接着收拾去。眼下有白玉堂和秦月禅都在这,沉香再待在这的话,多少会有些尴尬。
然秦月祥似乎就是要让大家都觉得尴尬一般,从木香身上收回眼光后,就笑着说道:“说来,三妹妹这带在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似花儿一般。之前在门口那还瞧着沉香也跟着回来了,我没记错的话,沉香如今也该有二十了吧,怎么还梳着姑娘的头,三妹妹真是好狠的心,这么好的一个丫鬟,也不多为她想想!而且,这也都两年了,三妹妹也没想这找个人为自己分担一下。”
秦月禅这话一出,旁边老太太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而席中之人,亦是面色各异。
只是还不待老太太开口发话,白文萝就瞅着秦月禅,满脸含笑地说道:“嫂子莫要为沉香忧心,她原就是个有福气的。说来她这次跟我回来,也是为给她叔婶报喜来着,她的亲事前段时间就已定下,对方还是京州曲家的一个医术高明的公子,名叫曲元。”
白文萝的声音一落下,整个花厅一时间就静了下去,只闻外面凤管鸾箫,鼓乐响动,却越发显得这厅内的安静来。
曲元,要娶沉香?沉香,要嫁给曲元?
秦月禅似一时没听明白这个事情一般,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然后看了看这席位上的人,此时在老太太的带头下,大家已经开始向白文萝道祝贺了,再没人往她这边看。秦月禅死命地绞着手中的丝帕,一语不发,直到周氏发现她面色不对,叫了她一声,她才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借口出去解手,才慌忙离了席。
其实那席中,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秦月禅之前曾跟曲元定过亲,而如今,曲元竟要娶白文萝身边的丫鬟了。这件事,在所有人心里都翻起一片小小的浪花,但是因顾及白文萝的脸面,而且沉香也不过是个丫髻罢了,于是大家便都自动选择避开这事不谈,只是笑着道两声恭喜。然每个人面上的神色,皆是不言而喻。于是这瞧在秦月禅眼中,就似在大伙面前,自己被脆生生地甩了一个耳光似的!脸上心里,都是火辣辣的疼,偏她还不能发作出来。
第五十章 疯癫痴狂
从屋里出来后,有丫鬟要跟上,秦月禅一脸厌烦地推了一把,说了她一句,然后就一个人下台阶走了。她并不知道自己要住哪走,只是随便拣了个方向,就发泄似地疾步走向行去。脚踩在地地上,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心里乱成一团,脑子一阵嗡嗡作响。眼前不停地晃过白文萝,上官锦,曲元以及沉香的脸,她看到每个人都在嘲笑她,奚落她。。。。。。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火,委屈的火,愤怒火,嫉恨的火,烧着她,让她想要歇斯底里地尖叫一番!想将他们都撕碎了!踏扁了!揉烂了!
曲元为什么要娶沉香!曲元居然要娶沉香!那他当年对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男人,男人,全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全是不知廉耻的东西!居然连脸面都不要了,竟要去娶一个低贱的丫鬟!还是那贱丫头身边的丫鬟!
她当年悔婚果真是对的,可笑她后来还有丝愧疚,不过是个贱男人罢了,她有什么好愧疚的!恨只恨,自己当年没有做得绝一些!自己一时的心软,竟使得眼下出了这么一个腌臜的事!还害得她平白给那些人看笑话!
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不时落在她脸上,似冰片一般的寒凉。夜空上的轮残月,发着苍白的冷光,照在这雪地上,晃出一片幽冷阴森的银波。
她一袭大红遍地金对襟罗衫儿,从那雪地里走过,刺目的红,像个愤怒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