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看着云上盘踞着的那条巨龙。一身鳞片璀璨,与那小雀一般无二。角似鹿,头似驼……朱越的牙关“咯咯”,被巨龙带来的威压震慑,几乎喘不过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雀盘旋在巨龙身侧,二者一起远走。

是往东。

云梦方向。

朱越咽了口唾沫,痴痴地站着。到天亮,却是从龙榻醒来。朱越疑心,自己日有所思,于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可一张口,忽而觉得喉咙干涩、沙哑,宛若染上风寒。

倘若不是梦……

他歇下逃走的心思,沉默地在姑苏等候。皇宫寂寥无人,院中一地枯叶,无人清扫。

待到岁末,秦子游走陆道,抵达姑苏。朱越保持着陈家天子最后的体面,出城,交玉玺。他疑心自己发疯,但恍惚之后,却又与那个荒唐的夜晚一样,听新帝封他为“陈侯”。

朱越听着,觉得肩头的担子骤然一松。

他带出了几个用惯的宫人,之后,便堪称两手空空,被新帝手下之人打包去侯府。朱越并不伤心、愤懑,更有些新生活就这样开始的轻松。

新年是在姑苏宫中过的。

年前便有消息,说郭渡成日炼丹,不知今夕何夕。这倒也还罢了,可那日晚间,守炉的小童睡去,又有邪风刮来,刮倒了炉子。整件事传得神乎其神,不知从哪儿有流言出来,说这是上天在助新帝扫平障碍。一时之间,民间对秦子游的呼声更高。

郭渡被活活烧死。他与自己的老对手一溺于大泽,一亡于凶火,也算一种“缘分”。

秦子游听着,拧眉,说:“这果真是巧合?”

李君昊知他有疑心,但他飞信符给几个留在奉阳的修士,都说的确如此。李君昊想一想,提议:“子游,若你仍不放心,便让黄裳去看一眼。”

秦子游沉默片刻,缓缓道:“我的确觉得不对。”

李君昊挑眉。

秦子游说:“你我的修为已经许久未变了。”

李君昊沉吟,“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