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悖论。
所以她一开始假设项元裴是被她父亲从地市救出的猜测就是错误的,甚至这个恩情的存在都可能是他随便扯的一句话。
假如张永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便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项元裴在她失忆醒来之后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项元裴确实是被地市买卖的一员,但是他没有逃跑,而是顺从地市背后之人的安排,入了京城某个达官贵人的府,然后后面有什么际遇,阴差阳错进宫,这个过程中,他和自已从来没有接触过,两人认识时,他已经是掌印,而自已是沈岸,所谓的恩情也不复存在。
而另一种可能便是项元裴没有完全说谎,他说的话有真有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锦直觉是第一种可能,而证明她猜测的办法,有一个最简单的。
“大人。”张永全的声音拉回了沈锦的思绪,“养心殿到了。”
今日的宣德帝和昨日明显有不同,眼睛更浑浊了些,面色更疲惫了些,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错觉。
“臣参见皇上。”
“爱卿起来吧。”
沈锦起身,“皇上可是身体抱恙?”
宣德帝随意说,“你说头疼啊,时好时坏,太医院的那帮庸医还没掌印一人有用,哦对了,掌印今早过来同朕说,你儿子也到年纪了,正好宫中有皇子需要伴读,便建议朕让他进来,沈爱卿意下如何?”
项元裴插手这个做什么?
要对孩子严格要求的父母可能会让孩子进宫,或者,有需要站位的,日后哪位皇子成了大事自已家族便得新帝重用。
但沈锦自认没这个雄心抱负。
“安安生性活泼,平常也不爱读书……”
她话还没有说完,宣德帝便不耐烦的打断,“这个年纪哪里能学什么东西,不过是在一起玩罢了,那孩子在你的教导下,相信是个知进退的,就这么定了,朕已经吩咐太傅给他安排了位置,过几天你送他过来吧。”
出养心殿前,宣德帝又让沈岸去一趟西郊,将在西郊山上礼佛的太子迎下山,再过不久就是大燕为北周的使团举办的洗尘宴,太子身为燕朝储君,这样的场合不能不出现。
“皇上要让大人去西郊接太子?”
张永全听后十分惊讶,这反应引来了沈锦的注意,“张公公,是有什么不妥吗?”
这岂止是不妥啊。
第 19章 怒气
这岂止是不妥啊。
张永全说起了一件事。
“外人都道太子清心寡欲,不爱权势爱佛陀,所以自请去了西郊山上礼佛,一去便是四五年,可是没有人知道的是,太子是被掌印逼上山的。”
沈锦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所以她是被算计了?
“张公公,当年项元裴为何要将太子逼去西郊?”
“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
好吧,某种程度上,张永全已经算是百宝箱形式的存在了,为她解答了那么多的问题。
“张公公,我已经和皇上说了,这次去西郊你也一同前去,估计后日就出发。”
“大人还是决定要去吗?”
张永全说出这些过往琐事,便是想要沈岸打消去西郊的想法,哪怕抗旨不遵,也总好过得罪项元裴来的好。
是的,在宫人心中,大都是这样的想法。
“嗯。”沈锦迎着冬末春初的阳光,“人总需要冒同样的风险,才能得到想要的同样重量的东西,我早已经在别人的局中,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下场,与其这样,我多探得一些真相,还能掌握一些主动权。”
看如今局势,她退,得罪皇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记忆混乱,未必能在宣德帝出手以后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