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技上乘、跃然纸上,光是瞧着那张肖相画,都觉得那个少妇会在下一瞬间眨一眨眼。

棠眠画下最后一笔一后,棠眠战战兢兢地把笔搁在鹿角笔山上,长舒了一口气。

翡翠恭恭敬敬地把画收下,梁衡此时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许姑娘好画!梁某真是自愧弗如!”梁衡是真的有心想要讨教,可惜棠眠是女子,还是有了婚约的女子,怎么都不好和她多交流一番。

棠眠知道梁衡的顾虑,微微一笑,“若要说画人像画,左大将军才是个中翘楚,如果大人想找人切磋,可以给他递拜帖。”

梁衡这才喜形于色,“那还得请许姑娘在大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这当朝大将军也不是谁递拜帖都见得到的,但如若有准将军夫人保荐,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没有问题。”

“累得许姑娘身体不适还作画,许姑娘便安心歇息,有什么需要尽可驱使翡翠,咱家这就不打扰了,您早歇安置。”

“多谢陶公公的关怀。”

棠眠和陶恩渊客气了一番,陶恩渊这才亲自捧着棠眠画的画像离开。

0111 111 孤枕难眠

圣人这次为婉妃翻案的意志坚定,本以为瞧见再多的证据都平常心以对,未料在瞥见了棠眠的画以后铁石般的意志却瞬间被击溃。

此时修晋不再是大修的天子,此刻他只是虞谖的五郎,“我错了、我错了……”谖谖,你在哪儿?你能不能出来见我?

在挥退了所有宫人之后,修晋抱着画像痛哭了起来,他已经全然相信了左朝枝和棠眠的说词,心中痛得宛如针扎刀刺。

这一张画像牵动了修晋心中最深、最沉的伤痛,这伤口太痛,痛到它藏在他心里头,就算外头已经结了痂、留了疤,里头的伤却一点都没好,经年累月的折腾着他。

如今婉妃的画像现世,让修晋不得不面对自己年少时的错误。

当年他和虞谖两心相悦,本来他是想娶她的,可是他逝去的母妃为他定下了亲事,为了让虞谖跟他,他许她侧妃之位,可虞谖告诉他:“只要五郎信我、心中只有我,我就会陪伴着五郎。”

他的心中确实只有她,即使后来她,可是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然而……他在最后关头没能信任她,她就这么决绝地去了,这么多年来,连一次都没有入他的梦。

“谖谖,你回来……”修晋的泪水再也止不了。

左朝枝,其实也存了一点坏心思,把事情揭锅还揭得如此有故事性,每一个动作都在戳圣人的心,也是他想给婉妃和修祈出点气。

婉妃死后宫中没人敢再提及这个人,婉妃所有的画像都给烧了,修祈从有记忆以来,到死的那一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甚至到死的那一日,都还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不贞之人。

左朝枝认为圣人欠的不只是虞谖,他更欠着修祈,他是他们俩爱情中最可怜的牺牲者。

虞谖的画像都被烧尽,可圣人终究不舍,私藏了最后一幅。那一幅是他最喜欢的一幅,那是婉妃封妃的时的画像,被藏在御书房的暗格里头,在婉妃的冤屈得到昭雪的时候,圣人才把那话拿出来重新挂上,左朝枝后来看了好几年,早就记起来了,他凭着印象画下来给棠眠临摹,费了好几日棠眠才能画到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