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了。

“棠棠,你睁眼看看我?你这辈子可曾爱过我?”他好爱、好爱她,他努力了这么久,就算说一句谎言也好,骗骗他也好,他甘愿被她骗啊!

她不是最喜欢欺骗他了吗?总是骗他说要好好和他过日子,结果转身就出卖他、戳他心肺管,她就是个小骗子!那怎么不能在这个时候骗骗他?

许棠眠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意识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模糊,她的身子僵了,动也不能动,耳边回响着他哀切、疯狂的哭声,混乱的脑海里面开始出现了一些片段,或许是人走到了尽头,开始回忆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片段。

她的记忆里头满满的都是他,从那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左朝枝便开始追求她,出身书香世家的棠眠本是看不上这样粗鄙的武夫的,可后来她家道中落,不得不求助于他,两人便纠缠在一块儿,十年的婚姻,十年的冤孽。

他们是在一个融融春日里头相识的,那是她七岁第一次上族学的时候,她穿着干净朴素的粉色春衫,头上梳着双丫髻,插了几簇雪柳,带着束脩去行拜师礼。

她是本家出身的掌上明珠,自是分家孩子们争相巴结的对象,众人给她留了一个在最前头的位置,那位置十分招眼。

许棠眠不想在第一天入学就这么打眼,所以她走到了最后头,后头只有一个空位,同桌有一个非常清瘦的小少年,那小少年有一双充满戒备的眼。

有点艰困的开文了,这篇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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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 02 是个杂种

“表妹,那家伙是个杂种,你可千万别坐在他身边,那会辱没了您的身份。”一个穿着白衫的少年见棠眠靠近少年,连忙凑了过来,虽然说唤了许棠眠一声表妹,可却是攀亲带故的多,这名少年是许棠眠外祖父的庶妹的孙子,沾了点亲来族学读书,向来趋炎附势,对许棠眠来说,便是一表三千里。

白衫少年也不姓许,他姓黄,名叫黄达,总爱巴结本家的人,平时老爱捧着许棠眠的庶兄,如今有本家嫡支入学,他自然是跟得紧紧的,见棠眠有可能成为那小少年的同桌,一心想要阻挡。

许棠眠是礼部尚书许修棣的嫡次女,是许尚书的老来女,她仙去的祖还曾经是阁老,她从小可以说是千娇万宠的长大,她有着她祖父的风骨,听了这样苛薄的言词以后,她撇了撇嘴。

“本姑娘不记得有这样鸱枭之辈作为我的表哥。”她走向了那名少年,“这位公子,我能坐你边上吗?”大修民风开放,未婚男女谨守分际都能同游,自然没有七岁男女不同席的规矩。

那小少年似乎没想到她听了那白衫少年的话,还愿意待他身边,不管在哪个地而似乎都会自行形成一个看不见的阶层,他便是这书院的最底层,而这个小女孩儿,虽然打扮得简洁,可是身上所有的用料都是最顶级的,她是他只能仰望的天边月。

他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交,小姑娘笑得很友善,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暖意,他阴暗的人生猝然间来了一道强光、一颗骄阳。

“想坐,就坐吧。”十岁的小少年没有感受人生中太多的善意,他有些防卫心的移开了眼,如果不是小姑娘年纪小,他怕是会拒绝。

少年的思想阴暗,不曾拥有,就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