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冒犯了皇上,奴才求皇上多宽宥娘娘。奴才与犬子,一定鞠躬尽瘁,以报皇上大恩。”

他说到最后改了自称。

这也是皇帝第一次听到王授文在自己面前自称“奴才”。

君臣际遇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很了解王授文的。

他有立世的圆滑,但也有前明文人的那种倔劲儿。

就算已经抬了镶黄旗,他也从来不肯称自己是皇帝的奴才。如今为了王疏月,他算是破了自己的底线。

父女情意虽长年隐晦,一旦掀开那层膜,窥探其本质,还是令人动容的。

***

这边王疏月正坐在清溪书屋与藏拙斋的通廊上翻吴璟留下的画稿。

近黄昏,正下着小雨,但风并不斜,因此廊内倒是清凉干爽。

吴璟的分染之技出神入化,王疏月看得入神,突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在看什么。”

藏拙斋与清溪书屋是相连的。于是宫人们也就默认了这是一处地方,皇帝回来也没有通传,王疏月吓了一跳,抬头见皇帝已经从她腿上拿起了一张,哂道:“就这么几幅你看了一整日了。”

王疏月忙放下画稿站起来行礼。

皇帝移开眼看她,她已经换之前的那身满绣氅衣,穿了一身褪红色衫子。细风盈袖,显得单薄的很。

她体质寒,受不得冷。

皇帝这时想起了周太医的话,又见她穿得这样少,竟鬼使神差地道:“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