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太后,放眼整个京城官户,谁还能要她,到头来,恐怕只有跟着贺临去。
可若是当真跟了贺临去,这一辈子,怕是再也见不上一面了。
才经丧妻之痛,尚不可表,又眼见分离在前。
王授文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夫人那几句糊涂话,好像能噘出些滋味来了。
“皇上,承乾宫的宫人来报,老贵妃在大行皇帝的灵前哭得昏死过去。这会儿主子娘娘已经过去了。让奴才们传皇上知晓一声。”
恭亲王跪着不敢抬头,不能起来,也不能说话,只把眼眶烧得热红。
皇帝低头看向他,突然笑了一声:“为他一个大清的罪人,致其兄,其母,皆遭大罪。”
说着,抬手只向乾清宫方向:“朕让他在皇阿玛的灵前跪着,都是大不孝!”
“王授文,替朕拟旨,削去先帝皇十一子爵位,交还丰台大营给乌里台看管,你替朕告诉乌里台,这个人,朕是要议罪论死的!”
王授文虽知今日局面,听到‘议罪论死’四个字,还是心惊肉跳。
“张得通,摆驾承乾宫。朕亲自去看看老贵妃。”
说完,皇帝站起身,径直出了南书房。
雪风灌进来。
恭亲王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额娘,完了”
眼前一黑,终在王授文面前栽倒。
生杀与夺叫人胆寒。王授文看着倒在地上恭亲王,如灌雪水,两腮尽僵。
第14章 采桑子(二)
转眼到了大行皇帝出大殡的前日。
宫门下过钱粮,周太医在养心殿倚炉中烤膏药贴子,何庆蹲在地上帮他稳着烛火。一面不时回头去看靠在榻上看书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