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扬了扬下巴,“手都伤了,你还敢沾水。”
王疏月道:“没破皮,不碍事。”
一面说一面抬手替他解脖子上的扣子。
灯下她微微皱着眉,手腕上有伤,手指也不如之前的灵活。乌青处其实还是浸了血的,稍微一动就酸疼。王疏月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牙齿轻轻咬合着,却还是忍不吸气。
她这个毛病在皇帝这里一直没有改回来过。本来人都有伤痛。且人有伤痛以后多会矫情忸怩,尤其是女人。
但王疏月不会说。
从皇帝第一次见她,在她脸上烫了一串儿泡子起,她就从来不肯开口说自己身上的感受。
但男人吧…
疼惜一个女子,往往是从这些女人不肯明说的伤害开始的。
其中最深刻的,当属第一次行房。
在床上洞穿女人最柔嫩的血肉,让她流泪呻吟,至此从感官上,肉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收获独独奉献给自己的珍贵眼泪。之后,女人便从一堆凌乱的被褥里站起来,熨贴地走到男人心上了。
所以,王疏月柔弱,她身上的青紫,她月信时的寒疼,她的眼泪,这一切,都渐渗入了皇帝那生铁肌骨的裂缝之中。
不过,对于王疏月皇帝而言,这还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在于桑格嘉措所说的他们彼此的来处。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满清朝廷的铁骑对前明世道的践踏和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