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欢下车,一眼瞧见别墅门口站着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从气质和神态来看,不像是香江人。

谢司衍牵着舒欢的手,跟周德忠和王夫人打招呼。

王夫人笑容热情,“快请进,老周早就在等你们了。”

“这位就是谢先生的妻子吗,跟谢先生真般配。”

舒欢大大方方接受赞美,也夸夸王夫人。

走进客厅,四人落座后,谢司衍为舒欢介绍他们。

又为他们介绍舒欢。

原来谢司衍口中的老先生周德忠,是传统制瓷技艺周氏家族的第八代传人。

舒欢眼神变得肃然起敬。

沉默寡言的周德忠拎起一个皮箱,摆在中间的桌上,打开。

露出两套精美绝伦的茶盏。

舒欢瞬间被吸引。

她大概知道谢司衍来这里做什么,拿他定制的茶盏。

荣叔说过,谢司衍的茶盏绝大部分都是定制款,独一无二。

要是小偷潜进家里偷拿几套卖钱,祖孙三代都不愁吃喝。

可见谢司衍的日常生活有多奢靡。

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勤俭!

周德忠看到亲手烧制出来的瓷器,眼神不再是波澜不惊。

“这套‘星芒’盏前天开窑,你们看,釉面下万千金斑浮动,我是照着北宋曜变天目盏烧得,废了十二窑,才得到这么一件。”

说着说着,他像是一个舍不得宝贝的老小孩,“如果不是谢先生对我有恩,我就会跟你们说没烧出来,自己留着。”

舒欢目光紧紧盯着他手里的星芒茶盏,真心实意的附和,“这要是我的,我也会这么说。”

周德忠:“是吧。”

王夫人还想替自己的丈夫解释一二,看到舒欢和周德忠居然能聊到一块儿去,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周德忠忽然把星芒茶盏递给舒欢,舒欢二话不说,稳稳接住。

真是万千金斑浮动,星河变幻流转。

她把玩了一会儿,递给谢司衍,毕竟这是他定制的东西。

周德忠又拿出一套‘踏雪寻梅’。

羊脂玉般的胎体,迎着光,清透如正在融化的雪,冰裂纹路如雪梅折枝横斜。

工艺和意境结合的登峰造极之作!

周德忠:“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茶盏,但是都没有它清透,可能是跟开片时掺的东西有关。”

他自言自语,又把‘踏雪寻梅’递给舒欢。

舒欢捧着把玩,心中犯嘀咕,这不是谢司衍定制的吗,为什么次次都要先递给她。

谢司衍接过‘踏雪寻梅’,也没有细看,反而温声细语问舒欢:“喜欢吗?”

“喜欢啊。你不喜欢吗?”

“我也喜欢。”

剩下的五套茶盏不如‘星芒’和‘踏雪寻梅’惊艳,但也是精品。

舒欢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完全看不出她更喜欢哪一套,沉沉闷闷的周德忠站起身,又拿出一套青釉盏送给舒欢。

舒欢惊讶,“送给我的。”

周德忠:“嗯。”

也没解释原因,舒欢默认是因为谢司衍的缘故,虽然是沾了他的光,但东西是实实在在的。

她不再看什么星芒和踏雪寻梅,专心研究自己手里的茶盏,杯身的青釉似乎不是一种,而是好几种青釉叠烧而成!

好了,回家她就拿这套茶盏喝茶。

周德忠:“你要是说得出杯身有几种青釉,我再送你一套。”

“五种!”舒欢很快回答,她刚才仔细数了!

于是周德忠又送了她一套粉青釉的茶盏,虽然不如前面几套惊艳,但胜在手感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