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同不敢拦, 口舌干燥, 后槽牙都快咬碎,忍着。
寂静里赵雾灵抿了抿唇,扬声:“够了。”
杨程宇拽着孙天成衣领的手顿了顿,扭头,挑眉看她:“嗯?”
赵雾灵伸手整理裙摆,和杨程宇说话:“够了,程宇哥,就这样吧,我懒得和他纠缠。”
教训也给了,到底是杨程宇继母家的亲戚,赵雾灵不想弄得太僵。
杨程宇的眉峰处有点断开,多少让他显得有些不好惹,慢悠悠地松手,孙天成颤颤巍巍地靠着墙壁站起来。
杨程宇的声音难免带了点哑,但不难听,看了眼赵雾灵,回她:“你说够,那就够了。”
战斗靴顺脚踢在孙天成身上,杨程宇神情还是淡淡的,拍了拍灰尘,吩咐杨景同:“愣着干什么,宴会继续,我没打断你们吧?”
跟着看热闹的众人自然不敢说实话,何止打断,您把宴会弄得一团糟。
角落里的乐手重新拉起悠扬的大提琴,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开,彼此间笑意盈盈地攀谈。
宴会当然来得值,起码可以确定两件事,一是杨家暂时还没有杨景同母子说话的份,二是杨程宇阔别淮城多年,性子还是一样桀骜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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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楼顶是个小游泳池,喧嚣被隔离,赵雾灵心情不大畅快,靠在竹编的圆椅上,勉强半阖着眼睛休息。
不多久被落在身上的阴影弄醒。
赵雾灵抬眸,是换好衣服的杨程宇。
西装,领带有些随意地系在脖颈处,杨程宇是有些乖戾的眉目,商务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也掩不住的攻击性。
看起来像是随时可以掏出军刀的西装暴徒。
赵雾灵有些不适应地撤开几寸,许久未见,多少有点尴尬。
上几次和杨程宇见面还是一起逃课,少年成长的速度快得惊人。
她撤开几寸,杨程宇的眼神却没移开,在夜色里盯着她看。
赵雾灵被他盯得发慌,转头看了眼四周,疑惑发问:“你在看什么?”
杨程宇轻笑,吊儿郎当地收回眼神:“没,看你,看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是在说刚刚孙天成的事。
赵雾灵打了个哈欠,语调有点低,开口:“谢了。”
学生时代杨程宇也照顾她不少。
杨程宇不太满意,继续:“光说谢了有什么用,叫声爸爸听听?”
还和念书时候一样幼稚。
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赵雾灵弯唇,瞥了眼杨程宇,笑意盈盈地警告他:“这话我一定原话转告我亲爸。”
杨程宇继续笑,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盒子翻开,他拿了支烟,没抽,有点歪地含在唇边,看起来难得有些孩子气。
赵雾灵仰头,看见他脸上的伤疤,蹙了蹙眉:“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杨程宇无所谓:“出任务弄的,就快好了。”
枪到最后来不及换子弹,近身搏斗当然有受伤的风险,还有一刀插在杨程宇的腰腹,堪堪避开要害。
杨程宇不太想和赵雾灵谈这些血腥故事,换了个话题问赵雾灵:“还走吗?”
杨程宇有任务在身,之前离开京北都难,更别说出国。
赵雾灵伸手去探旁边用来装饰的铃兰花,回答:“不走了,反正在哪儿也能画画。”
饱满的铃铛形状低垂着,有淡淡的香甜味,洁白而美丽。
赵雾灵指腹还残留着清香,仰头,看杨程宇,有点迟疑:“杨程宇,我还碰到…江也了。”
“他性格变了很多。”
不太像从前腼腆的江会长,是一种更复杂,也更迷人的气质。
“江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