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早已扯平。太子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老大?资质平庸,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到?他手中,从来与嫡庶无关?。”
许是他哪句话触到?了李皇后,对方?发了狠般的?朝他呸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就是你,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给裴络太子位不是因为兰贵妃吗?”
惠德帝面上微怔,李皇后自嘲一笑?:“兰贵妃被诊出喜脉那日,你高兴坏了,就跟从未做过父亲似的?。她不肯给你好脸色,你便上赶着讨她欢心?,甚至还许诺她肚子里若是皇子,生下来你便亲自教导,给他太子的?尊位。这话你就说有也没有?”
尽管时隔多?年,她仍旧记得听到?这话时,她的?血有多?凉。
李皇后不甘心?啊,她便助那兰贵妃去了行宫待产。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不可能?再叫她生下来。
她忽然笑?出声,看向惠德帝:“你知道吗?是你,害死了兰贵妃。她也真是可怜,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看上纳进宫,半辈子都不得安生。”
这话叫父子俩皆是心惊,细细琢磨片刻,惠德帝似是难以置信,裴络率先?冷眼看过去,上前道:“我母妃……究竟因何难产?”
李皇后:“太子不一向很聪明吗?你都猜到?了不是?”她手指向惠德帝:“你要怨便怨你父皇,若不是他旁若无人的?宠,又没能?力保着她,她或许还能多活几年。你生下来便要跟我儿抢太子的?位子,你说我还能叫你活吗?”
兰贵妃喜兰花,日日都要亲自打理盆栽,她不知的是被她当作替死鬼的虞嫔,送她香包里的香料有一味有问题。
太医单独看是看不出来的?,那香料只有与埋在盆栽土里的?香料混在一处,日积月累侵入人的?身子,便有滑胎难产的?效果。
“毒妇,这么些年,朕真是错看了你。”惠德帝胸口?烧起了一团火,目眦欲裂。
他一直以为芷兰是难产去的?,今夜才知是被这毒妇害的?。
李皇后直直撞上惠德帝的?视线,心?中没一丝惧怕,仍旧挑衅帝王的?权威:“呵,又是这副深情样儿,陛下累不累啊。我要是那兰贵妃,恨都恨毒了你,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也没耽误在她去后又幸了那么多?女人。”
惠德帝面色大?变,竟下意识去看裴络的?脸色,太子垂着眸,一半侧脸隐在暗中,一半被昏黄的?宫灯照了个清楚,他神色晦暗不明,他一时竟也猜不透这个儿子在想什么。
他闭了闭眼,随即朝周遭看去,喊了声禁军统领李信。
“来人呐,给朕将?皇……将?这毒妇压下去。”
李皇后看向掩在暗处的?禁军,一甩长袖,高高抬着下巴,不肯低一丝头:“本宫自己走。”
她刚转身,却听惠德帝又吩咐申经?义:“你现下带着人,传朕口?谕,即刻去端王府与李家宣端王与李昌平入宫。”
“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哥哥和端王无关?,更与李家无关?。”李皇后白了脸,忙扭过头去。
别说当真与他们无关?,便是有关?,她也只会一人扛下。
哥哥与李家曾弃过她,可李皇后终是狠不下心?托李氏下水,否则儿子要连外祖家都没了。
惠德帝冷笑?一声:“朕当然知道与他二人无关?,否则你也不会想出这等法子,朕便是要他们二人看看你这个母亲,妹妹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