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掌宽大, 冷白手背上蔓着青色脉络,虚虚地圈住她纤盈的细腕, 在说到“可鹊丈夫”几个字时,不着痕迹地捏重了些力度。
“也好。”顾湘晴没再留。
她深谙沈书文也是个公事、家事拎得很清的人, 要是楚宴真松口留下,倒是不讨喜。
“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楚宴轻勾了下唇角,“改日再来家里拜访。”
顾湘晴点点头:“好,那我让佣人送你。”
她看着楚宴远去的背影,每步都踩得沉稳端正。
心里不禁感慨,懂礼节、知分寸、又有谋略、敢闯敢做,也难怪沈书文对他赞不绝口地夸。
沈可鹊倒没注意到顾湘晴逐渐欣喜的笑眼,她垂着脑袋,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被他握过的几寸肌肤泛开淡淡的粉色。
没了楚宴的温度,空落落的,她竟还有些怅然若失。
“妈妈刚刚特意让詹姨去买了五花肉,一会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都好久没在家里吃饭,有没有想念你詹姨的手艺?”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晚就在家里睡下吧,咱们母女俩也有段日子没聊天了,”顾湘晴停下话头,却半天没听到动静,又叫她:“鹊鹊?”
沈可鹊这才如大梦初醒,脱口而出道:“我公司也有事!”
顾湘晴眉心微陷:“你公司?”
沈可鹊心虚地洇了几下嗓子。
“嗯……就是,齐肃哥说要找我对一下下个月的工作安排。”
“反正挺急的……总之,我也先走啦。”怕顾湘晴看出端倪,沈可鹊几乎是冲进客厅,扯上手提包,扭头跑远。
顾湘晴看着自家女儿冒冒失失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
沈书文刚结束与叶程的电话会议,从书房出来,只见偌大的客厅里顾湘晴一人的身影。
他一头雾水:“这……”
“女大不中留呗。”顾湘晴耸了耸肩。
沈书文倒看得更开些:“好在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么快就不把人小宴当外人了?”顾湘晴不满,“你们生意人还真是利益之上。”
老婆批评得没错,沈书文款步走到她身边,揽上她的肩头。
“这回一来二去的,沈家和楚氏可是利益严密互绑了,藕断丝连。”
顾湘晴的担忧从眼里溢出:“……这是好事吗?”
“好也不好。”
顾湘晴不懂这些,只一心牵挂自家女儿。
“我可不管,要真有剪也剪不断的那天,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鹊鹊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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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鹊一路小跑,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在急什么。
出了沈宅大门,她忙着低头看脚下的台阶,步履倒换得快,总得格外地小心翼翼。
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正要抬起头时,撞进了一方坚硬里。
沈可鹊抬手捂住吃痛的额头,掀开眼睑,入视线的依旧是那双黝黑的眸子,只不过多染上了几分笑意。
她势将装傻进行到底:“……你怎么在这?”
楚宴却没回答她。
反而是将大手垫在她发顶,轻地揉了一把,分寸依旧若即若离得刚好:“等你回家。”
沈可鹊缩了缩身子,从他的“魔爪”里逃了出来。
双臂环在胸前,下颌微挑,横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回家?”
“哦,”楚宴每个字音都拉得很长,慢条斯理地,“看沈小姐这么急,还以为是怕我不等你就走了。”
好像是被点破了心里所想。
沈可鹊眼睫轻颤了两下,撇过头:“瞎说八道,我才没有,我、我也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