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声,门开了。
楚宴走进,承着月色的光找出匣子,“物归原主”地摆放方正。在别人家,他不便多叨扰,转身正欲离开。
“……你怎么在这?”沈可鹊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楚宴直身,回头看她,她着一身黑白睡裙,矜贵又不失俏皮。纤白的手小小的,却在怀里抱了个硕大的圆肚酒瓶。
没等他回答,沈可鹊直接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圈住楚宴的脖颈。
“来的都是客!”承着酒意的懵懂,她斗胆伸出食指,戳了戳楚宴的脸颊,“楚总也喝一杯嘛。”
楚宴被她拉到沙发坐下。
她说着让他也喝,却压根没给他酒杯。楚宴抿着唇,破天荒地有耐心,侧目看着小姑娘一杯接一杯地灌。
眉心拧得深了几分,他抬手遏住沈可鹊抬杯的动作。
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未等楚宴出声,沈可鹊先缓缓开口:“你知道吗……”
“我从来没见过有异性在他身边。从我任性和他说,我答应了你的求婚,到今天,也就才半个月的时间呢。”
楚宴松开手,从前后言语中判断出了她口中的他。他没应声,只继续听着。
“我半个月没见他,他就有了女朋友,还带回家。”
沈可鹊的眉尾微垂,沮丧的深色从眼眸中流出,天边的月光被窗子滤碎,落在她的肩头。
“你……喜欢他?”楚宴启声,没看她。
沈可鹊嘟囔了句:“他是我亲哥。”
楚宴掀眸看她,慵懒眼神里混着几分锐利,眼睑微耷,像是在审视。
沈可鹊洇了洇嗓子,无奈承认:“没血缘关系……的亲哥。”
面前这个男人估计早就给她做过详尽的背调,对沈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在他面前还真是毫无秘密可言,她莫名不爽这种感觉。
“答案呢?”
“我……不知道,”沈可鹊酒量尚可,理性仍存,摇了摇头,“可从我记事起,身边的异性只有他一个人。”
“我承认更多的时候,烦他对我管东管西,干涉我工作、生活、交友。”
放在清醒时,她断不会对楚宴吐露这些。但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借酒消愁已不解愁,她迫切地想找人倾诉些心里话。
“但他冷不丁地消失吧……”
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这算是喜欢吗?
沈可鹊不知道。
连这种事情都想不通,让她平增烦躁,狠狠道:“你们男的就没个好东西!”
楚宴轻咳了咳:“别范围攻击啊。”
“攻击你又怎么啦!”沈可鹊嘟囔起嘴,“心里明明有人,还要跑过来和我求婚,不应该攻击你嘛!”
委屈袭来,湿意蔓过眼眶,鼻头也发酸,沈可鹊紧紧地咬着下唇。
“我……”
“算了,”沈可鹊出声打断,哭腔明显,“我才不想听你的故事,泰晤士河畔定情什么……也太落于俗套了。”
“总之,现在证也领了,婚讯也人尽皆知,也没有退路了。”
孔钰说婚前协议已敲定,沈可鹊还没看过。等她明天仔细研读后,再转手楚宴一份,这笔“交易”算正式完成了。
她心里盘算时,手腕处猛地被一股力道攥住,楚宴的手掌垫在她细腰后。
男人暗着眸子发力。下一秒,重心转移,沈可鹊翻坐在他大腿上。
酒精作用下,她脑袋愈发地木然,嘴唇微张,不知该做以什么反应。
未经男女之情,但沈可鹊出于本能反应地嗅到危险气息。
“说完了吗?”男人嗓音变得更低,还隐约几分哑意,“你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