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平息这一切的方法就是将他押上祭台,用他的血”
高级祭司的话被打断。
“现在埃及并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罗马那位新上任的大帝,年轻且野心勃勃,如果我们贸然向一个不了解的敌人出兵,可能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德闻,你想触忤父神吗?”高级祭司不甘示弱。
奈芙蒂斯似乎只是个安静的倾听者。
埃及的军队十分强大,这让他们能够捍卫与他们的领土傍生的昂贵黄金,维持他们的繁荣与富饶。但罗马崛起的太快了,埃及从旁观的冷眼,到如今看着罗马那位狂热的大帝十倍百倍的扩张自己的领土,也开始心生忌惮起来。
但好在那个男人死了,在他征服一切之前,时间先带走了他。而那位刚刚继任的年轻的大帝,即使与他的父亲一样在骨子里流淌着征服者的血液,他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赛特站在旁侧,看着坐在王座上的奈芙蒂斯。
只是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赛特没有再听下去,他最后看了一眼奈芙蒂斯,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中庭的赛特,想起了他答应有空会多去看看的西塞罗,他准备去看他一眼,然而出宫后,发现街上巡逻戒严的护卫两倍于平常。
是因为……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吗?
赛特心中有些复杂,他已经分不清奈芙蒂斯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了,在加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那个将他从奈芙蒂斯身边掳走,用锁链禁锢着他,折磨他的精神却又不断保护他的男人。他简直恨透了他,但是这样强烈的恨意,让他又难以忘掉他。
哪怕他回到奈芙蒂斯的身旁,躺在那张带着奈芙蒂斯体温的床上,听着奈芙蒂斯的声音,他仍旧会在午夜梦回时被那个男人所折磨和困扰。
他仿佛是陷入了一种梦魇中。
那个名为拉赫曼的男人,以最粗鲁蛮狠的方法,让自己记住了他。哪怕这记忆所携带的,是鲜明且刻骨的恨意。
也许只有杀掉他,才能挣脱出来吧。
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赛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塞罗所住的地方的门口,他敲了门,有奴隶为他开门,在院子里,他没有看到西塞罗,问被奈芙蒂斯派来侍奉并监视他的奴隶告诉他,西塞罗昨晚喝了一些酒,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赛特去了西塞罗休息的房间,隔着一道帘子,那白色的亚麻布被强烈的阳光照的几乎在发光。风拂动那帘子时,上面的光线就像水波那样的荡漾着。
赛特掀开帘子,看穿着衣服的西塞罗躺在床上。他一条腿从床上斜伸下来,一只手的手臂挡在额头上,有些从未有过的落寞和颓丧。
赛特走了过去,静静的俯视着仍旧在睡梦中的西塞罗。
这位被过度保护的罗马王子,曾经总是酣然入睡,仿佛不知道世界上有烦恼与险恶,他现在已经嚼到了第一口苦涩,眉心不自觉皱起,嘴唇也紧紧的抿了。
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不是那种精心酿造的甜美葡萄酒,而是一种非常劣质的,只用谷物发酵做出来的含带强烈酒精的液体。
赛特看到从他身上滑下来的毯子,他弯下腰,捡起毯子的一角正要起身时,却听到了西塞罗于睡梦中发出的一声呓语
“赛特。”
赛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起身,将毯子盖在了西塞罗身上,做完这一切,赛特就准备离开了,然而察觉到这细微动静的西塞罗放下了遮挡在眼前的手臂,宿醉的眼睑上带着薄薄的红色,这让他英俊的相貌多了几分可怜感。
他看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似乎明白谁来过那样的转过头去。
是赛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