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一种流金般的华丽色泽。呈跪姿的圣羊像头顶顶着烛火,这静静燃烧的烛火因为他走过时带起的风轻轻往前摇曳了一下。
奈芙蒂斯就坐在隔帘后,她的身影绰绰,静默有如石壁上的画像。
“伟大的法老,他已经到了。”侍奉她的女官看到赛特进来之后,这么和隔帘后的奈芙蒂斯禀报着。
身影动了动,似乎是坐的更正了一些。
“你说你从罗马带来了武器锻造技术?”奈芙蒂斯的声音不再清亮和甜美,反而有些低低的沙哑。可无论怎么变,赛特都能第一时间认出这个声音来。
静默。
没有得到回应的奈芙蒂斯什么也没说,她身旁的女官却催促起来,“回答法老的问题。”
赛特仍然这样看着她映在帘子上的身影。
奈芙蒂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在她的吩咐下,身侧两旁的女官将帘子卷起,她看清了那个跪在面前的人影。在帘子还没有完全拉开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而当帘子被彻底拉开,赛特抬起头来之后,她平静无波的眼底忽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
在奈芙蒂斯居住的宫殿中,忘情相拥的两人终于放开了彼此。奈芙蒂斯站在赛特面前,仰头注视着他,“是在梦中吗?”到此时此刻,她仍旧不可置信一般的用手抚摸赛特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描摹,就像在这么多年里无限延长的思念。
赛特任由她这样的碰触自己,金色的双眼如阳光下的尼罗河水面,灿然美丽到了极致。
插在花瓶里的蓝睡莲此刻凋零下最后一片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个时候,奈芙蒂斯已经无心再去通过这来自故国的花去缅怀那个人了。
那个人此刻近在咫尺。
……
奈芙蒂斯头上戴的红冠被摘了下来,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这个权倾埃及的女人,此刻坐在赛特的脚边,靠着他的腿,任由他为自己梳理长发。
赛特毫无保留的和她讲了自己在罗马这么多年的筹谋策划,以及他带着罗马的王子西塞罗逃亡到埃及的事。
“在大帝死后,他也即将拥有罗马一半的统治权。”虽然赛特对西塞罗的感情,比不上对奈芙蒂斯的万一,但他仍是不想奈芙蒂斯就这样杀了他,“留下他会对你有用处的。”
奈芙蒂斯也已经不是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小女孩,她已经缜密的筹划起了如何用这位罗马的王子,为自己换取更大的利益了。
“罗马掌握的锻造方法,已经足够量产那样锋利的武器了吗?”在刚才,奈芙蒂斯已经在赛特的演示下,看到了那把短剑的锋利程度。
“嗯。”赛特早在几年前,奈芙蒂斯掌握埃及实权的时候,就想过将这个锻造方法告诉奈芙蒂斯,然而随着他打探的深入,明白了罗马用来锻造武器的铁矿,是埃及以及其他国家都不具备的,“他们制造了风箱,锻造武器的时候,可以不再依赖风季。不过这些虽然都可以复刻,但罗马所开垦的铁矿脉,是锡金,甚至埃及都没有的。”风会使火烧的更旺,温度更高,而经过更高温度锻造的武器,通常更锋利。这也是武器锻造多选在风季的原因。
奈芙蒂斯明白这武器的强大,如果有一天,埃及和罗马之间爆发战争,这武器可能成为决定一方胜利的关键。
“那个罗马拥有继承权的王子,或许真的能帮到我们。”奈芙蒂斯从赛特的描述中,已经明白了西塞罗在罗马失利的关键母亲和兄长矛盾的爆发,让他这个中间人成为了最难做的一方。但这两者对他的感情都是真的,那位罗马的王妃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而他的兄长,又将掌握罗马,成为这伟大帝国的新任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