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抄家革职,发配岭南。跪在地上的男人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等赵息玄合上圣旨,笑吟吟垂下头来问他听清了没有时,他才陡然惊醒过来。
“不可能不可能!”他夺过圣旨,圣旨内容与赵息玄说的一致,更有皇上亲自所按的玉玺。
赵息玄看他跪地的狼狈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日携圣旨而来,只怜惜孙大人为母贺寿的孝心才拖到此时。”赵息玄的模样,还是方才把玩折扇时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此刻他脸上的笑意与他所宣读的让人抄家革职的圣旨相对,格外的令人胆寒,“还请孙大人不要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话音刚落,门外士兵涌了进来。
府上还没有离开的宾客见此变故皆是面面相觑。
有什么比方才还在风光无限宴宾客,转眼间高楼崩塌沦作阶下囚更为诛心的吗。
赵息玄按在男人肩膀上的手感觉到了切切的颤抖,他手上用力,按的跪在地上的男人向他低下头来,“孙大人,还不领旨谢恩。”
转眼间还贴着大大寿字的前厅已经被打砸一空,府中无论男女皆被戴上了镣铐。赵息玄风光而来也是风光而归,等到他走出府邸,回首再看那烫金匾额上的‘孙府’时,摇扇嗤笑了一声。
京中世家大族内里腐败,只从来没有人捅穿这层薄纸。如今皇上身体江河日下,为替年纪尚轻的太子清出一片河清海晏的盛世,自然会向这些世家大族动手。只京中官员这么多,为何偏偏是孙府呢,那也只有赵息玄知道了。
轿帘挑开
才入朝为官的赵息玄与这孙大人乘坐的轿子在街上相遇,世故圆滑的赵息玄马上想到了回避,只那孙大人却瞧不起他这种的寒门子弟,避让不够还让他下轿来行礼。
赵息玄步入轿子,落下轿帘。
同一时刻,烫金的匾额被摘下丢在了府邸门口。
轿子里的赵息玄正为这件痛快事而开怀,他这一生都是自己不择手段往上攀爬,唯一被雪中送炭的,也就只有楼西胧那一次。他不会忘了是楼西胧将他从青州带出,给银两接济让他入朝为官。若没有楼西胧,他哪里有今日的风光呢。
轿子因为步行在街上轻轻摇晃着。
赵息玄闭上双眼,叹息一声,“也不知你在边陲过的好不好。”方才睥睨的眉目,此时在轿子里又因为郁结的相思而平添了几分惆怅来。
……
“啊”
刻着木头的刀从木头的纹理上偏过去,在手指上划了一道,顿时鲜血涌出。
林明霁闻言马上赶了出来,看楼西胧丢在地上的刻刀与沾了血的手指,连忙单膝跪了下来,与楼西胧面容平齐。
“没事吧?痛不痛?”
楼西胧只是刚才刻刀刺伤手时疼了一瞬,现在疼痛减缓,他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比他还要惊慌的林明霁时微微怔了一下。
“没事,只是不小心划了一下。”楼西胧将紧攥的手指放开,鲜血还在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