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个男人的。
这个在正面打败过他的男人。
这个……曾微妙的拂动过他心弦的男人。
他只想记得他在战场上驰骋的英姿,却不想看到他在自己的精心设计下, 一点一点被罗网勒到窒息的凄凉死状。
两人对立的身份和仇恨,注定只能以此来收场。他只是在这一刻感到深深的遗憾这只来自锡金, 本该翱翔天际的雄鹰即将要被射杀在罗马的王城中。他本该可以飞的更高。
但一切就止于此了。
回过身面对下属的乌纳斯,已经收敛起眼中所有的情绪, “通知所有人集合,我们动身离开罗马。”
“是!”
……
浓荫如盖。
雪白窗框中, 扑簌簌飞出一只信鸽, 站在窗户旁的奥修神色凝重。
因为赛特的事,他与墨丘利不欢而散。他完全能够理解墨丘利的立场, 他甚至觉得墨丘利没有当众杀了赛特, 已经是足够宽容的了毕竟这个人于罗马而言, 是奸细, 于墨丘利私人而言,也是曾试图刺杀过他的仇敌。
墨丘利的确是个完美的君主,在那一时刻仍旧保持理智,□□了乱做一团的元老院大局之后,看了他一眼他给自己时间通知西塞罗, 给了赛特最后保留性命的余地。
但奥修知道,赛特要的不止是保留性命,如果他想活着的话,在自己去神庙接他时他就应该逃走了,可是他留了下来,他在赌,拿自己的命赌自己能维系自己好不容易爬到的地位。奥修不认为赛特是错的,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行走在刀尖上。
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奥修直视着那散做千万股的光芒,凝重的神情慢慢放松他的确不是一个好下属,墨丘利给了他信任,给了他权势,可他却要辜负这一切。
……
角斗场中,嘘声此起彼伏。
已经看腻了角斗士们搏斗的罗马贵族们,开始寻求更具有感官刺激的搏斗。只强壮有力的角斗士们数量有限,新大帝制定的法律又扼杀了强壮奴隶的获取途径,为了赚钱,仅有的角斗士们开始昼夜不停的用血腥的搏斗为贵族们取乐。
上一场中与狮子搏斗的奴隶,从上场时起就缺乏战斗欲,伤痕累累的狮子也是如此,他们的搏斗没有半点精彩可言,为了挽回起身要离场的主顾们,在第二场的搏斗开始时就命人放出了两只狮子。
上场的奴隶拖着沉重的铁链走到了铁栅栏旁,牵着铁链的人在身后的人的示意下,将他身上的镣铐解开了。因为他力气太大了,为了拘束他,角斗场才为他戴上了这样的镣铐,这镣铐已经好久没有取下来过的,边缘部分已经有些生锈,那些锈迹让被他磨破的脚踝有了一些溃烂。